國慶假期(一)
天蒙蒙亮。透過布滿霧氣的窗玻璃就可以看見外頭是怎樣的陰沉,就像暴風雨要來臨前那樣。或是,像快要入夜時的寂靜。
我就像一灘軟泥一樣,終於在看到天快亮的時候有了活力,像重新被塑造一樣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又開始一天。
大好的一個假期,家裏又卻隻有我孤零零一個。
現在覺得自己連跟草都不如。
“孤獨什麼的都不適合老子!老子是白氧!你們不可以缺少我!白氧!你不是一個人在奮鬥!你還有一群人陪伴你!”用盡力氣大喊著,因為家裏沒有人,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
可是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沒勁,有勁的我也提不起興趣。
“啊嚏!”一個巨響的噴嚏。
感冒時沒力氣,卻沒人陪在身邊,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比魚兒失去水將死還要難受。
八歲那年也是如此,這樣的昏眩,在用盡力氣喊叫之後,倒在地上,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為什麼總是這麼……悲……”
話沒說完,我整個人就又癱軟在地上了。
就像走進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與世隔絕。
在眼前景象都花成比雪花還要細碎的影子後,就是眼前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股很熟悉又很有韻味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了——
“看見我了嗎?聽得見我說話嗎?我是你的心,我在將你的一生都錄下來,你聽見現在我的聲音了嗎……”
這次並沒有再抗拒。
竟然在這樣的幻覺裏用思想來交談。
“嗨。”她朝我說話了,跟現在的我真的一點也不像,一個是濃妝豔抹的貴婦,一個清純如雪的學生。
略微點頭,再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我發現她的耳垂有個皇冠般的耳釘。
“為什麼你總會出現在我的幻覺裏,每次都是這樣……”我竟然伸出手,觸碰她。
卻像煙霧一樣散了。
幻境也就結束了。
幻覺和回憶裏的人都不能去見的,也不能去觸碰的,一見,一觸碰,回憶和幻覺就都終結了。
“你是觸碰不到我的,觸碰我就像觸碰空氣,就是一個虛的存在。”她的聲音再次想起。
我呆滯了。
在原地站著。
她又說,讓我好好的做現在想做的事情,不要再瞻前顧後,想告白就去,想伸張正義就去,做真實的自我,別讓很久以後的貴婦人每日坐在豪宅裏掩麵暗泣。
必須要選對的人,不能因賭氣而毀了自己。
字裏行間,無一不體現出她是那樣語重心長。
難道這就是我未來的命運?
“小茵。”
“小茵!”
“小茵?”
“小茵……”
“小茵啊!快醒醒!”
朦朧中聽見這樣的聲音在著急的呼喚著我。
一片漆黑的世界,慢慢的成了好像全世界都是如雪花般細碎的影子,然後是漸漸清晰的景象——
我躺在沙發上,堂哥在一旁一直大喊著。大汗淋漓,看來是從外麵回來了吧。
照理來說,普通感冒沒什麼的,難道是重感冒了?
無力的手在抖動著,嚐試著活動幾根手指。
慶幸堂哥看見了我這樣的舉動,不然我的耳膜就要被他那嗓門震破了。
“該死的,不早點回來……”漸漸有了力氣,坐起身。
堂哥每天都這樣去練習,練得很晚,甚至有時候回來是一身髒兮兮的,我都開始懷疑他除了練舞之外是不是還去幹什麼別的了?
難道是……不可能吧?可是……
一直重複這樣的想法,這些轉折的點星羅棋布地布在我的腦海裏。
想找到一個合理的想法,無疑是大海撈針,想要找到一個話題慢慢逼近套出他的話,更比登天還難。
想從這家夥的嘴裏套出話,這種幾率是0.8%。
真受不了這家夥。
一瘸一拐地上樓梯。該死,躺太久了,骨頭都硬了。死樂宇,不早點回來,害我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這麼久。
癱軟在床上。
從一個清爽的早晨,暈到陽光明媚的午後,又要從午後,睡到明日的早晨了。
全世界午安,還有,晚安。
假期的開始就這麼倒黴。
還有六天……怎麼過!txttopshow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