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的洋虹正值繁華五月，自然，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多了起來。再怎麼不濟也是中雨雷陣雨，過往囂張的大暴雨在這段時間裏銷聲匿跡。
“蜀地地震四年了吧。”在紅茶館裏稍作休息實則避雨的我趴在吧台上聽著收音機裏的報道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嘉哲低頭看了我一眼，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自言自語。
“沒什麼啦，我說我餓了。”我直起身子對著他傻笑。
他也對我笑了一笑，就把服務生叫來點餐了——跟念咒語似的把菜單上其中一欄的名字全部念了出來。我看著服務生拿著那支好像有些斷水的原子筆在本子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再配上她那即使埋下去也能感受到的怨念，還有那張快要綠了的臉，我不忍笑了出來。不過我是在服務生走了之後才笑的，不然會被她拿斷水的原子筆劃死。
“嘉哲你又淘氣了，人家服務生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哈哈哈哈……”我看著他依舊從容淡定的樣子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我，突然伸出手蹭了蹭我的鼻子。
“鼻頭好多油啊。”他皺著眉頭。
“去死，剛剛才拿吸油紙吸過的。”我瞪他一眼，擰了擰他手背上的肉。他也學著我剛才的樣子笑了起來，但很快又把這笑容收得幹幹淨淨不留一點痕跡，看著大病初愈卻臉色紅潤的我，一臉憂愁。
我不想憂愁下去，所以我還是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趴在他右臂上眯著眼，感受他身上那特有的屬於我的體溫、屬於我的氣息。但這種方式不太適合我，我很快又直起身子，碰巧看見服務生端著甜品和薯條之類的東西走了過來。
這些東西一下子就放滿了我們坐的那張小吧台，霎時間麵對這麼多食物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我愣了愣。正準備要把那一盤美式薯條端過來時，啪的一下，我的手腕被他的手腕抓住了，抓得緊緊的。我應聲看去，“幹嘛啊，我要吃薯條。”
“這是我吃的，不給你吃。你聽聽你的聲音變成什麼樣子了，來，吃這個。”他把薯條移到他左手邊的位置，用身體擋住我，不讓我拿。轉而把那碗盛得滿滿的冰鎮冰糖燉雪梨移到我麵前。
“搞了半天原來點那麼多好吃的我隻能吃，哦，不對，是喝一碗冰糖雪梨啊。我那麼餓你就把一碗冰糖雪梨給我啊，討厭！”我一邊大口大口喝著冰糖雪梨，一邊表示我的不服。
他實在是怕我發了脾氣然後一抽風又舊病複發，就又把別的食物移過來給我。
我從未想過離開過去那個我以後的時空裏會否出現什麼裂縫，會不會哪一日我回想著的時候被裂縫就所吸進去，穿越到過去。幾個月來，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從前那些壞習慣都所剩無幾，連幫派事務我也接管的越來越少。嘉哲還說，過不久就會幫我申請無休止假期。
無休止假期，也就是我在基地裏的位置一點不變，但是會有不確定的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在位置上，所有事務交由手下處理。除非我親自要求終止假期，否則就永遠回不到基地，更別說揪出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