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後,才驚覺眼圈已經紅了。
手不自覺的收縮,將信紙握在手裏,但稍稍有些皺褶,又心驚的鬆開。
我風暖自認為不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
到現在才驚覺,原來我是沒什麼好失去的。
關於大月胖子,雖然是閨蜜,是後天親人,但從那一天開始,似乎就沒想過要過一輩子,因為彼此總要組成自己的家庭。
我摸了摸肚子,想象著那天在李主任聽診器裏聽到的強力胎心,又看了看信紙,心裏有什麼東西誒填滿。
但又空落落的。
“所以,小時候的記憶都是假的嗎?”我呢喃,“媽媽,你還活著嗎?爸爸在哪裏?”
張敏說媽媽應該死了,但我卻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突然間,我想到了雲客,不由得心生憐惜,說真的,如果不是他姓雲,我姓風,真的有種去問問我是不是他女兒的衝動。
但是……天下之事就是無巧不成書,相同的事情多了。
想到雲客,我又看了看天色,雖然過了晚飯時間,但T市百貨還不至於關門。
於是收拾了一番,攔了出租車:“司機師傅,T市百貨。”
“這麼晚了,都快關門了。”司機看了眼前視鏡。
我心想又是個愛聊天的司機,裝作不愛說話隻嗯了一下。
果然,沒了後話。
但接下來的寂靜,腦海裏卻炸了鍋。
媽媽的自己縈繞在眼前。
“我已經給小暖做了催眠,她不會記得我留下守過她,你隨便編個我和他爸爸一起離開的理由,謝謝了。”
“記得把家裏的照片都收起來,不記得長相,想念會變淺。”
“我留給小暖的房子和錢足夠她和她以後的家庭衣食無憂,等她成年務必交給她。”
“我知道你喜歡他,也知道你不念著我們的情分,但務必對孩子好,別忘了張家還欠風家一個人情。”
“啊!”我煩躁的見手指插進頭發,呈抱頭狀。
“那個……”這時候司機又說話了,“姑娘你是不是有煩心事啊?”
我抬眼:“有這麼明顯嗎?”
司機霍了一聲:“都喊出來了,我說姑娘啊,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解決不了這麼個問題。
司機師傅還在不停的將大道理,我沒有阻攔他,雖然很多都是空話。
可是雞湯還是可以給人短暫的力量的。
直到下了車,我遞給司機師傅五十塊錢:“大叔,謝謝你,不用找了!”
“誒?謝了啊!”司機師傅高興的離開,臨走前還喊了一句,“有用就行!”
我擺了擺手,很快到了雲客。
還開著門,我走到門口喊了句:“雲客叔叔?”
“小暖?”急促的腳步聲從裏麵響起,隨後雲客久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你怎麼來了?”
看著雲客叔叔臉上的驚喜,我第一次覺得他像個孤獨的孩子……
“怎麼,不歡迎?”我佯裝要走。
雲客叔叔立馬拉住我:“來來來,叔叔給你倒水。”
我笑了笑,兩人走進店裏坐下,雲客叔叔也端了一紫砂壺過來,光從出氣孔飄散出來的香味就知道是好茶。
“好香。”我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也是好壺,叔叔這次沒少賺啊。”
“托你的福。”雲客很是高興,自顧自的坐下也飲了一口,後知後覺的看我,“你不開心?”
“有這麼明顯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歎了口氣,“叔叔我來聽你講故事了。”
雲客放下茶杯,看著我,遺憾的攤手:“叔叔還有別的故事你要聽嗎?那個故事還沒有後續。”
我想了想,點頭:“那我給叔叔講故事吧。”
雲客很訝然,說了句好啊!
我笑著,嘴角慢慢趨於平緩,將我的故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叔叔,你說催眠師真的能厲害到替換記憶?”全都說出來,我心裏舒服多了,就問雲客。
可是好久,我聽不到一點回應,好奇的抬起頭,卻發現雲客出神的看著我,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我心道糟糕:“叔叔,我也知道我們的故事太相似了,你別哭,對不起,你看我,我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有時候,傾訴是一種發泄,傾聽是一種成熟,是我考慮不周了。
“沒什麼。”雲客恍然,胡亂的摸了把眼淚,“叔叔隻是沒想到你過的這麼苦,就想起了我的女兒,她小時候是不是也受了很多委屈。”
“心疼了?”我歪頭。
雲客頷首。
我給雲客倒了一杯茶:“人各有命,都是注定的,所以叔叔釋懷吧。”
我的烏陰命格又是惹了誰?說白了就算是惹了誰,也是有因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