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顧擎的眼神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似乎從我認識顧擎開始,他就時不時的用這種眼神看我。

仿佛我永遠也走不到他內心深處。

這並不是我他不愛我,而是……他的秘密,我無法觸及。

比如,紅風。

想到紅風,又有些心煩意亂。

徒然無果,搖了搖頭,將這煩人的電腦甩掉。

公安局裏,崔隊早就等著我了。

看了看身後:“張弛沒來?”

“沒有,忙婚禮了。”我說,“林雄呢?”

“現在放。”說著對旁邊的警員吩咐了幾句。

隨後兩人先進了審訊室。

崔隊主動提起了張馳的婚禮,說怎麼沒邀請警局的人參加。

“好歹共事了,沒接到請柬,還真讓人不舒服。”

我笑了笑:“別多想,這次他請的朋友也就不超過十個人,都是女方那邊的。”

“怎麼不請?結婚難的熱鬧。”崔隊一聽十個人,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畢竟他和張馳的交情還沒那麼深,雖然張馳一直掛職在警局,但他根本命令不了張馳。

一開始他還以為張馳是哪個大領導的孩子,後來才明白是黃處的人。

“誰知道,公布名單的時候沒少被我罵,不去省了。”我說。

崔隊一樂:“你們思維一向和我們不一樣。”

“……”這是罵人嗎?

“崔隊,人帶到了。”門突然被打開了,警員喊了句,將掛著手銬的林雄帶到了審訊桌前。

崔隊見狀隨著警員往外麵走:“你審著,我們先出去。”

我點點頭,室內再度恢複了安靜。

林雄就這麼看著我,相比於昨天的精神,此時黑眼圈多出來了。

一宿沒睡的樣子,這種情況,就算住總統套房也睡不著。

“想好了可以說了,說什麼都行,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說著,當著林雄的麵,將桌子上崔隊新準備的錄音筆打開。

林雄看了看我,起皮幹澀的唇動了動,還沒說話,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我心有惻隱,老婆孩子都死了,這男人也算可憐。

但這並不耽誤我騙他自首:“看在以前見過的份上,我勸你別再掙紮,之所以非要問你,是希望節省時間,但就在半夜,你所有的犯罪資料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說到一半,頓了一下:“經濟犯罪是肯定的,人也肯定是你和黎萬強殺的,可是我們沒有證據,所以殺人犯還是經濟犯,你可以自己選。”

林雄點了點頭,臉色頹廢:“我一開始不信,我在等,他是市長書記啊,如果不怕供出來,肯定會就我!”

我冷笑:“還真是天真,我都說他跑了。”

林雄歎氣,說他本來不信的,可是那麼久了,他是真的信了。

“我決定自首,我的確接受黎萬強也就是陳國龍給我的錢,他說趙市長越來越不聽話了,還告訴我了他的真名字,說要幫我走上政治道路,所以我需要政績。”

這是我沒想到的,即使現在林雄說了我也想不明白。

首先,黎萬強會告訴林雄真名字,我就詫異。

當天我故意說黎萬強,他有反應的時候,就覺得奇怪。

再者,黎萬強出資給林雄接水利項目,是為了捧林雄?

這明顯就是借口,計謀,故意害林雄的,林雄竟然傻到相信?

就因為黎萬強是市長秘書嗎?

“你竟然信了?”我忍不住問。

林雄苦笑:“我和黎萬強20多年前就認識,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陳國龍,當然,我也沒想到陳國龍就是當年的黎萬強。”

“什麼意思?”竟然認識,當年發生了什麼嗎?

林雄看了我一眼,也不隱瞞,越說越是輕鬆,仿佛終於解脫了。

可是我越聽越覺得心驚。

故事的開端,是從秦旭和她老婆的愛情開始的。

鄒靜那年十八歲,花一般的年紀,正值高考。

秦旭是個富二代,女學霸和富二代的愛情故事總是讓人期待的。

當初所有人都祝福,秦旭仔高中學校門前求婚,說一起考大學,一起結婚。

“當時我和黎萬強已經是朋友了,他窮困潦倒,當年我事業剛剛起步,幫了他不少。”林雄話題一轉,又說道求婚的事上。

那天,黎萬強和林雄正好經過,林雄一眼就看上了哭的稀裏嘩啦的鄒靜。

“”我比我老婆大了十歲有餘,她叫我叔叔都可以了,可黎萬強卻說讓我搶過來。”

林雄說他動了心思,也確實動手了,法子嘛,是黎萬強給的。

“也是緣分,我老婆家當初有點困難,我偷偷給錢解決了,後來她找出資人,我就出現了,免不得感謝吃頓飯,我灌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