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夢頭一次見李多這樣發脾氣,發愣的看了眼盤膝坐定的鏡心,似乎明白了幾分,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對不起”。柳芷珊本來對李多就是又愛又怕,見他回來就黑著個臉,弱弱的縮了縮脖子,訕訕的俯下身子整理淩亂的房間,生怕再遭他叱喝。
隻是眼神裏的委屈無法掩蓋,讓鏡心看了有些心疼,嘴角含笑的盼一眼李多,解釋道:“別怪她們,我也是在看她們玩兒呢,順便等你。”
李多也沒想到,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有了這般威嚴,尷尬的咧了咧嘴道:“我就開個玩笑——咦,這地板誰擦的,好幹淨呀,要不要拖鞋才能進?”
不哄還好,一哄反而還哄出些眼淚來,柳芷珊輕咬薄唇,美眸含珠的低著頭,把被子枕頭抱回床上。烈如夢也是受了她的情緒感染,好不委屈的哼了一聲:“早擦幹淨了,你沒看到我和芷珊姐都沒穿鞋子嗎!”
“……”
李多咳咳笑聲,抬手揉了揉小丫頭的小腦瓜,算是略過了這個小插曲。鏡心出來外間,看他打扮得一絲不苟,沒來由噗嗤一笑:“怎麼,上街逛一圈,又惹什麼禍事了?”
“也不算,就是在街尾的龍山拍賣場,買走了別人很想買的東西。”李多捎了捎頭,在桌邊坐下,和鏡心幾次眼神交彙之間,一種潛移默化的感覺躥了出來。加上之前把五靈丹給了鏡心,這時候順理成章的取出焚天決,遞在了鏡心手上。
鏡心一邊展開卷軸,一邊坐下,表情由疑問變成了鄭重,大概的看了幾眼,又把卷軸合上,遞還給李多道:“我也隻是聽說過輔助武技的厲害,不曾想,焚天決居然能同時提高多人功力——如此厲害的武技,你多少錢買的啊?”
李多如實以告,鏡心知道穆千手贈予的物事,因此並未驚訝,隻是淺淺的點了點頭。然而那“九千萬金幣”的天價,竟讓躲在裏間的兩個小丫頭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
烈如夢走出來坐到李多身邊,十分疑惑的看著他問:“李多哥哥,你不是金江鎮來的嘛,哪來這麼多錢啊?”
誇張的語調,讓李多聽來不禁哈哈大笑,被人這樣質疑,心裏暗爽,隨口編纂道:“對啊,我肯定沒那麼多錢。不過就以戰神學院的名義,給龍山拍賣場打了個白條,先取了武技,以後有錢再還給他們就是了。”
說著,翻手又取出一個武技卷軸,和焚天決一並交到鏡心手裏,嘿嘿笑聲道:“焚天決需要三重修為才有資格修煉,靠你了!”
鏡心恍然一怔,接下卷軸,偷眼看向另外的一個,居然是“驚雷閃”,心知是李多曾在南崗大營練得灰頭土臉的超強武技,不禁皺了皺眉心,疑惑的看著李多道:“這……”
隻見李多把手攤到跟前,十分隨意的道:“把火雲印給我,我實在受不了蓮花印這種低端貨了!”
“唔?”
鏡心想起在南崗大營真武閣中李多死要麵子,寧可挑選了低階的蓮花印,就是不肯收下火雲印的場景,然而想到其中的轉變,臉上欣然發笑,就把焚天決、驚雷閃的武技卷軸收了,再取出一個泛著淡淡紅光的古樸卷軸遞給他道:“喏,拿去。”
李多坦然收下,自從上次把五靈丹交給鏡心之後,他的心態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兩個人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連九品丹藥都能夠共享,何況是這些武技?當初在真武閣時,自己確實矯情了些。
死要麵子活受罪!
剩餘的時間,幾人都在鏡心房裏說笑間渡過,金三角危機四伏,需要時刻保持警惕。隻是晚上睡覺時,李多卻感到有些失落,客棧上房的床榻,比猛虎傭兵團摳腳大漢的床舒適得多。
然而腦海裏浮現出在叢林裏第一晚,和鏡心眉心相抵,彼此真誠的四目相對,還有鼻尖淺淺的觸碰,給了李多無比溫柔的觸覺。第二晚的淺淺相擁,牽手而眠,更是讓李多心裏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悸動。
或者是彼此的珍惜,或者是誓言般的守護,甚至是大男子主義的霸道占有。
這些新奇的心緒躥出心頭,使慣來擅長處理情緒的李多陷入了一種興奮、癲狂的狀態。不過在這個忐忑的夜晚,李多卻並沒有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一個人在床輾轉難眠,偶爾還發出傻傻的笑聲。
不過臨到昏昏入睡時,臉上卻露出一抹自嘲的哂笑,在長長的歎息之後,陷入了不安的夢境。
次日清晨,早早有同學等在約定好的酒店門口,辰軒精神爽利的站在其中,看樣子休息得不錯,其他幾個傷勢還沒他重的同學,狀態也都非常理想。然而提出休整建議的李多,此時卻還未現身,要不是有人剛剛去旁邊客棧看鏡心還在,還以為李多是不是丟下大夥兒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