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說:“小娟的家人很生你的氣,昨天來了好多人都鬧到醫院裏來了,見你還在昏迷著才罷手的,你這時候去,他們不可能讓你見小娟最後一麵的,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大印,讓她安靜地走吧,把這份感情先放在心裏,等小娟下葬了以後,有機會再去看她吧!”
唉,怎麼會這樣呢?我愧對小娟,我無臉再見到她的家人,即使我千百遍的解釋,即使舍去了我的生命,也無法消除她家人心中的哀痛。這時候我去,豈不是激怒她的家人,讓小娟的在天之靈也難以安寧嗎?
小娟,我混蛋,我對不起你!
我呆呆地坐在床沿,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才好。
鄭魏和楊傑吃完飯回來了,兩個人臉上的淤腫都還沒有完全消退,見我坐在床沿正和小薇說話,緊走幾步過來,楊傑說:“大印,你醒了,沒事了吧?”
“沒事了。”我對楊傑尷尬地笑了笑,又掃了一眼鄭魏,不敢與他對視,忙把頭低下來,鄭魏一句話不說,站在我身邊一個勁地大喘氣,楊傑拍拍他,勸他不要衝動。我低著頭小聲地說:“楊傑、鄭魏,對不起!我……”
未等我接下去說,鄭魏忽然爆發,大聲地吼叫:“王大印,你個混蛋,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就那麼貪財嗎?你就為了那些錢,連多年的好朋友的性命都不顧?你把我們害成這樣,你還是人嗎你!”
盡管害他性命的壞事都是吳海英那一幫壞蛋幹的,可我不敢與他辯駁,畢竟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是因為我引起的,我隻好一跌聲地向他賠禮道歉,等他氣順了一些,我才解釋說:“其實,我當時看到那些錢時,確實是想留下來,但我並不是想獨吞,我是打算告訴你的。可我一看到裏麵有槍,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是擔心你知道了給你帶來危險,我想找個機會把錢交給警察這事就完了,沒曾想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我很在意好朋友會怎麼看我,為了讓他氣順一些,我稍微編造了一下,把知道錢袋子裏麵的秘密給提前了,說成是為了他好才沒有告訴他。其實,我後來也確實是這麼想的,我不想讓他也受到牽連,甚至我都想把那些錢全部給他,來減少我心中對他的愧疚。
還好有楊傑和小薇在,兩個人一起為我說好話,鄭魏才把一口怨氣憋回肚子裏,坐在一邊氣呼呼地瞪著我,隻要我稍微說話或者做事他看著不順眼,以他的脾氣,立馬就會躥起來向我攻擊。
我心裏發虛,不敢與他對視。楊傑問我:“那裏麵藏有什麼秘密,會讓他們那麼瘋狂?”
我說:“裏麵有一百萬,還有一把製式手槍和子彈,另外還有幾張相片。”
我把大致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也告訴他們,我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是什麼原因,能讓吳海英和齊六會那麼瘋狂。按說,那些東西即使被警察拿去了,他們也可以推脫不知道,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他們的,他們怎麼就會那麼瘋狂地要找回去呢?
楊傑說:“你為什麼還不把東西交給警察呢?”
我說:“我本來是想把東西直接交給郭警官的,可我一想交給郭警官了,他還是要往上麵彙報,萬一上麵的領導不靠譜,不僅郭警官自己的性命難以保證,恐怕吳海英他們還會來對付我。”
“那你打算怎麼辦?”楊傑繼續問。
我說:“我想了想,要是有機會見到市公安局的邱局長就好了,他才調來我們市半年多,又是市政法委書記,而且他以前在外地打黑除惡挺有名氣,估計他不會與齊六是一夥的,要是有他撐腰,我想就好辦了。”
“靠,你也真敢想,有本事你去北京找公安部長去啊!這點破事你還敢麻煩邱局長?”鄭魏氣還沒順,故意和我抬杠,但我能聽出來,他也挺關心這事的,也在想著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