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袍服雪白,一塵不染,在抬起眼眸時,毅然決然,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背光而戰。
黑與白,是與非,從來都是相對的。
玄冰魄自動飛到顧長歌手中,刀鋒一轉,劍氣如冰,所到之處,無不讓人冷冽徹骨。
顧長歌抬起持劍的右手,眼神冷冽,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不悲不喜,不卑不亢,麵對妖神竟然還如此冷靜。
“太乙,他是否會蜀山仙劍心法?”岐暉看著顧長歌絕世獨立的背影,心裏總覺得不妥。
“回師尊,並未傳授。”
刹那間,周圍景色全變,建立在神樹之根依附於盤古之心而形成懸空山的蜀山仙劍派變的滿目荒蕪,樹木枯萎,荒草叢生,南宮紫幽額間的火蓮變成黑色,大紅色的朱唇輕啟,緩緩說出一句話:“顧長歌,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是去是留?”
“我不會跟你走。”他的脊背挺直,劍眉微挑,眼神透著堅韌的力量。
女媧石再次出現,伽夜走到南宮紫幽身邊,沉聲說道:“至尊,女媧石才得數日,雖威力無窮,卻終有許多未知,屬下怕…。”
“你怕我會被他的力量反噬?”
“正是。”
“我怎麼可能死在蜀山弟子手中。”南宮紫幽看著顧長歌心生一計,一揮紅袖,一層結界展開,將兩人包含在其中,外人隻能看見兩人的動作卻聽不見他們的密語。
女媧石發出七色光芒,妖法所到之處,殿宇坍塌,溪水逆流,幸存的蜀山弟子皆被傷及,一時間,死傷無數,訕笑,南宮紫幽掩袖放肆的大笑,一步步朝著顧長歌走去。
“這麼多死人,跟你全族被滅的時候一樣慘烈吧,有沒有回想到那一晚,大火燒了幾天幾夜才熄掉,你看到了什麼?不想報仇嗎?顧長歌,你心魔已生,拿著這把破劍做什麼,隻有我能明白你內心的痛楚,跟我享受榮華富貴,任性妄為,不好嗎?來,伸出手,我帶你去體驗極樂世界!”蠱惑,她的一言一語都是挑釁和邀請,香肩半裸,肌膚勝雪,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顧長歌黑眸裏仿若凝結了千裏冰霜,手臂緩緩抬起,南宮紫幽的手掌觸摸到他手臂的時候,下一秒,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臉色變的慘白,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插進胸口玄冰魄。
顧長歌附在南宮紫幽耳旁,沒有笑,長發墨黑直達腰際,微勾唇角淡淡的說道:“這世間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刀不刺在別人身上,他們就不會知道有多痛。”
結界消失,一切皆是之前的樣子,施術者受傷,幻術解除,南宮紫幽喉嚨泛起腥甜,向後退一步捂住胸口,一口血吐出來。
“至尊。”玄月和伽夜一同叫道。
“至尊,你要做什麼?”伽夜眼見女媧石和南宮紫幽合為一體,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體內異常的力量在竄動,兩人被震到數米開外,看來她是不想善擺甘休。
紅色光環比之前更鋒利,她的瞳孔不時出現赤紅色,玄冰魄護主,為顧長歌當下攻擊,蜀山弟子見顧長歌隻是退後,並沒有反擊,不免為他心急。
“拿起劍!顧長歌,成為我座下弟子,為師教會你第一件事就是蜀山道宗,修仙練道,斬妖除魔!”太乙對著顧長歌吼道。
顧長歌駐步,右手握起劍柄,和南宮紫幽開戰,眾人隻見空中紅光和藍光的閃現,妖界門徒和蜀山弟子也加入戰鬥,決一死戰。
南宮紫幽額間黑蓮盛開,玄月大驚,不好,她要使用十成十的法力,朝著南宮紫幽飛去,為時已晚,烏雲蔽日,轉瞬天狗食月,女媧石在南宮紫幽體內不穩,即將破體而出,而此時妖力最為薄弱,顧長歌一開始處於下風,抓住機會,玄冰魄徑直插入南宮紫幽腹部。
七色光芒四溢,炸裂開無數碎片,分散各地,玄月抱住南宮紫幽旋轉坐在地上,為她療傷,卻發現她的魂魄已經被打散缺失,難道,自己唯一一次為她卜的一卦應驗了,今天,她難逃一死,不可逆天意,一切冥冥注定,顧家村全族被滅因她而起,如今算得上是血債血償嗎?
伽夜指揮妖界門徒撤退,一萬大軍化作黑煙消失,玄月抱著南宮紫幽也消失在原地。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玄冰魄和女媧石相生相克,太乙,率眾弟子回婆娑殿!”
“是,師尊。”
婆娑殿內。
顧長歌站在一側,太乙服侍岐暉老祖吃下紅色丹藥,見他臉色微微好轉,站在身旁,俯視看著顧長歌。
“顧長歌,上前一步,跪下!”
“今日一戰,記你大功,不過,還不從實道來你和那妖女有何淵源!”聲音威嚴,太乙背手看著顧長歌。
“一麵之緣,除此之外,我無話可說。”
“你是顧家的後人?”岐暉問道。
顧長歌點頭,:“正是。”
“那你上蜀山的初衷是什麼?”岐暉打量著顧長歌,眉目清秀,沒有半分邪佞之氣,隻是那顧家村一役,六大門派應人間帝王請求連手滅族,隻因為妖神在顧家村施妖法,村內人皆為她的棋子為她所用,而顧家村的人生來體格與平常人不同,是練武修道的奇才,所以,因為威脅到皇位和人間安危,六大門派這才出手,這是六大派隻想到了開頭,卻沒想到這一仗如此慘烈,當時遍地屍體,無一人幸存,這顧長歌如何死裏逃生?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