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道光芒當中,灰塵的顆粒空落落地飛揚著,仿佛也被染成了陽光。
“你來做什麼?”顧長歌有些不滿的看著陸挽歌,從樹藤下飛下來,站在她的對立麵。
“你是不是想殺了我的孩子?”
顧長歌不留痕跡的瞥了眼石柱後麵的青龍一眼。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你知道,你想殺了我腹中的孩兒,你是他父親,你不可以不要他。”
顧長歌大步向前,攥住她的手臂,厲聲說道:“你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隻有她有!”
“是,我知道你心裏一直住著一個女人,可是,難打你要親手斬斷我和你之間唯一的羈絆嗎?”卷翹的睫毛微微的扇動著,一行清淚順著眼角低落。
顧長歌沉默了,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句話曾自己和夜未央說過,好不容易得來的師徒羈絆,怎麼能親手斬斷。
“誰教你說的這句話,你怎麼會知道。”
“沒有任何人教,昨晚我夢到了嬰靈,他叫我娘親,他想要活下去,如果你想殺了我孩子,不如連我一起殺了吧,我也好一直陪著他。”
“顧長歌,你不可以一錯再錯!”
她的心底湧起一種痛苦,那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的疼痛?深入骨髓的垂死掙紮——卻又無濟於事!
“你說我錯了,我哪裏錯了?“
“與天為敵,你錯,與蒼生為敵,你錯,與正義為敵,你錯。”
“那我愛你,錯了嗎?縱使你有千萬個理由說我錯了,也不肯因為這一個理由而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邊嗎?”
“顧長歌你聽著,我知道我無法取締那個女人的位置,但是你看清楚,就像你叫我看清楚你的樣子讓我記住你是我三生三世愛慕的男人一樣,看清楚我的樣子,這世間,隻有一個陸挽歌。”
顧長歌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他的大掌撫在陸挽歌的臉頰上,拭掉她的淚水,他以前最討厭看到央兒皺眉哭泣的樣子了,現在,依然想要她開心微笑的樣子。
“我會讓你安心的將他生下來。”
“真的?”陸挽歌顯然有些質疑他。
“真的,不過不是在這裏養胎,我會讓央寶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你自由了,以後都不用禁錮在我身邊了。”
“什麼意思,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顧長歌搖了搖頭,坐在石階上,雙手十指交叉的看著陸挽歌,地宮突然晃動起來,塵土飛揚。
“你看,很多人要看到我死才肯善罷甘休,兩年了,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恨了這麼久,太累了,她一定不喜歡我了,不喜歡看到我滿手是血的模樣。“
“轟-轟-”的巨響傳來,陸挽歌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隻見到那條盤踞的青龍化作人形走到自己麵前,蹲下身,對顧長歌說了聲“保重!”
強行帶著自己飛躍起來離開地宮,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他,沒來得及說:“她會和孩子一起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