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媽媽最近經常近距離接觸侯榮輝,通過近距離接觸後發現侯榮輝對父親是一種奇怪的冷漠,冷漠中帶著仇視。每次想起侯榮輝用如此態度對待“胖子父親”,小胖墩媽媽就在內心深處對侯天明有強烈同情和不可名狀的心酸。產生這種情感在於對比,得知小胖墩得了肝豆狀核變性這個怪病以後,其父親在醫院露了兩次麵就遠走他鄉,每個月倒是能寄個一千元,可是根本不同意自己做肝移植,每次提起肝移植就大發脾氣。
“把肝割了,想得出來。要移植你去移植。”
“老公,我的肝配伍沒有成功,不得行。求求你救救兒子,他也是你的兒子。”
“等肝源,說不定就有了。”
“兒子狀況不好,肝源沒有等到,所不定就不行了。”
小胖墩媽媽看著一臉陰沉的丈夫,情急之下,跪在丈夫麵前聲淚俱下。她到現在都記得丈夫用力將自己推開、甩門而出的背影。看著他個不曾回頭的背影,小胖墩媽媽有著不可抑製的悲憤,心如死灰。今天她到醫院查了銀行卡,往日還能到達的一千元都沒有蹤影。
在最困難的時候,丈夫用其無情行為給母子倆重重一擊。小胖墩媽媽坐在取款機旁邊地麵上,頭伏在膝蓋間痛哭了一場。回醫院前,她給兒子賣了半斤以前最喜歡吃的鹵肥腸。黃黃鹵肥腸散發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恰是兒子和他沒良心爸爸的最愛。
進了307病房,平時最讒嘴的小胖墩對於金黃色鹵肥腸沒有興趣,看著就想嘔吐,道:“媽,我不想吃,聞著就惡心,拿遠一點。”小胖墩媽媽裝作高興的模樣道:“很好吃喲,這是你最喜歡的。”小胖墩用手捂著鼻子道:“我不吃,拿遠點。”小胖墩媽媽看著兒子泛黃的手和臉,對張小青道:“榮輝媽媽,他們吃不下,我們兩人吃。”張小青平時就不吃這個肥腸,搖頭道:“謝謝了,我不吃肥腸。”小胖墩媽媽笑嬉嬉地道:“我們住在一個病房,就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我這人是個樂觀人,就算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到了那邊,餓死鬼要討人嫌。”
在一起住了七個周,張小青知道些小胖墩家裏情況,歎息一聲,將自己的飯菜倒了一半在小胖墩媽媽的飯盒裏,又主動夾了兩筷子金黃色肥腸。
晚上八點,肝病醫院四層樓都響起《尋找新生活》的音樂。從國外出差回來的院長恰好來到病房,覺得很是奇怪,問跟在身邊的辦公室主任:“病房電視隻能收一個頻道嗎?音樂都一樣?”
聽完辦公室主任講述,院長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半天不說話,道:“辦公區有電視嗎?”辦公室主任道:“小會議室有一台。”院長道:“走,我也看看那檔減肥節目。”
電視裏,主持人夏天宣布本周規則以後,張小青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道:“不公平!以前都要看個人減肥百分比,投票決出去留,這算是什麼事情?”
規則是由導演組掌握,張小青隻能生氣和抱怨,絲毫改變不了節目的行程。
隨著鏡頭轉換,侯天明與兩個隊員一起在健身房裏鍛煉。最初開始訓練之時,他幾乎不和其他人說話,臉色陰沉,苦大仇深。幾周訓練之後,侯天明開始在訓練時不停地為隊友加油,這固然是規則變化所致,也是心態發生了變化。
鏡頭轉換得很快,健身房訓練之後就是三組對抗賽。導演組挖空心思地設計了一個野外障礙場地,沙地、泥坑、木馬,讓胖子們在泥水地摸爬滾打。要論減肥效果,野外障礙場地效果一般,但是可以增加節目可視性,是較受歡迎的環節之一。
終於,迎來了周末稱重環節。整個肝病醫院幾乎沒有人在外麵走動,全部在病房看電視。
第六周,侯天明繼續狂減,減去29斤,這是整個減肥期的第二好成績。
看到這個成績,張小青不由自主握了握拳頭。前夫雖然是前夫,畢竟曾經是夫,以前住在一個房間裏如隔著千山萬水,如今通過電視聯係反而覺得距離拉近,這得心心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