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就是如此可笑，當強敵當前時，才想起團結。———
“各位記住！這是一場遊擊戰，不是守城戰！千萬不要戀戰！”蔣棋聲色俱厲，“等先遣部隊到達第二基地的消息傳來，立刻撤離，趕往第二基地！”
從四方趕來的馭火者其實本來與銀鴉並沒有什麼衝突，隻是人性本惡，而能力者本就是遊離在法製外的人群，他們壓製不住貪婪的本性，以及痛打落水狗的心裏。
顧晨雨看著已經開始交戰的眾人，回想起之前削斷直升機的螺旋槳的那次，欣喜地意識到他可以把敵人完全阻截掉，於是迫不及待地舉起手，瞄準著遠方還沒有降落的直升機。一道水刃已經在意識中可以感覺到了，可是天色已晚，完全看不清水刃所在的位置，顧晨雨控製著水刃在大致的範圍內胡亂地飛舞，卻一直打不中，不得不沮喪地停下了動作。
顧晨雨撓了撓眉毛，想了一會，他現在不能飛，在夜色中也打不中直升機，更沒有膽量去殺人……也就是說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啊！蔣棋拉著我這個累贅上來禦敵是想幹什麼啊！早知道自己也跟著先遣部隊跑路了啊！還能陪在冉秋身邊呢！
顧晨雨在心中發泄了一會，看著發號施令的蔣棋：“喂，蔣老！我要做什麼啊！”
“看。”蔣棋頭也不回。
顧晨雨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場比較特殊的3D電影，而電影的特效不僅僅是震動和灑水之類的，還包括死亡。
敵人越來越多，而先遣部隊的消息還沒有傳來，按照估算他們已經到達了十分鍾了，顧晨雨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們傳來消息了！”一個負責通訊的長老興奮地大喊，把對講機死死地按在耳朵上，可是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僵硬，笑容凝固，轉而變得一臉恐懼。
所有的人，包括那些還在戰鬥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長老的臉色，盡管他們都猜到了一些，可還是希望那個長老確認一遍。
“先遣部隊已經抵達，”長老的臉色可以滴出墨汁，“途中遭襲，全殲地方，我方陣亡百分之八十。”
先遣部隊的人數占了勢力的大半，有數千人，分別從空中，陸地，河流幾處離開，可是看起來都被截住了。光從人數的比例上看，誰都可以想象出當時戰鬥情況的慘烈。
“冉秋！”顧晨雨瞪大眼睛，雙手狠狠地抓著臉頰的兩側，指甲刺進了皮膚裏，流出了鮮血，可他仿佛沒有感覺到。這是他第幾次讓冉秋遭到危險了，之前幾次都是完全的僥幸，顧晨雨可不認為冉秋能一次又一次地逃過災難。之前學校被毀滅的時候，冉秋在家裏，冉氏企業被轟他的時候，冉秋碰巧在大廈的外麵。
這次先遣部隊傷亡過八成，冉秋在先遣部隊裏麵，逃不過了。
劇烈的頭痛驟然而生，顧晨雨仰頭狂嘯，發泄著深深的後悔與無力。
黑色的石碑從天而降，遮住了路燈與月光，天空中戰鬥的人影完全消失，一片漆黑，可石碑卻格外的奪目。像是黑夜中吞噬著一切的黑洞，是地獄中的地獄。
令人窒息的壓迫。
顧晨雨的血液流速漸漸平緩下來，肌肉放鬆，眼神變得淩厲而深邃，卻不帶感情。他摸了摸臉上剛剛被自己抓破的地方，細細的水流劃過，傷口愈合。
惡魔蘇醒了。
“冉秋……”顧晨雨喃喃道，騰空而起，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覆蓋上了水。
巨大的石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空中的戰鬥還在繼續，沒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月從顧晨雨的身邊飛過，歪著頭看了看顧晨雨，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麼他現在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她的腳上還掛著搖搖欲墜的小熊拖鞋，看來之前的戰鬥對於月來說並不算什麼。
顧晨雨的眼睛掃過遠方還在趕來的直升機，冷冷地哼了一聲，精神力瞬間收攏成一束，精準地定位在直升機的螺旋槳上，像是鷹的眼睛般犀利。
還在空中的直升機無一幸免，都打著旋兒墜落，然後爆炸出燦爛的火花。
顧晨雨看也沒有那些直升機，扭頭衝著蔣棋說道：“第二基地，在哪？”
“上海電影製片廠的底下。”蔣棋平靜地回答。
顧晨雨沒有多停留一秒，閃電般地向著上海方向飛去，速度比上次更快。
“誒。”蔣棋看著顧晨雨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他看出來顧晨雨的另一個人格出來了，好在記憶是共同的，這兩個人格也是由同一個大腦控製的，不然就危險了。他似乎有點猜到顧晨雨人格切換的契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