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老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因為收到震動,門框上塵土率率的往下掉,揚起一片灰塵。摁開燈,一個塵封的世界靜靜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看著熟悉的擺設,眼睛有些濕潤。
目光緩緩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那台電視,當時可是花了我差不多一年的工資啊。木製的外殼,現在很少見的了。
那紅木書櫥上,還有我留下的書籍,很多都是最喜歡的語言類的書,還有一些名家的原文著作,現在依然擺放的整整齊齊。記得以前憐芯那小妮子經常在我的書上亂塗亂畫,可沒少挨訓,那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很調皮了。
這茶幾,可是當初跟朋友同事一起大碗喝酒的地方,一群年輕人,指點江山,何等意氣風發。
噢,還有這紅木沙發,是我跟芯兒一起挑的呢,她說小孩子在硬沙發上玩不容易摔倒,結果小憐芯經常在沙發上撞的淤青,後來隻好加了個皮套。現在皮套不見了,紅木也有些開裂了,原先光可鑒人的漆麵也黯淡了。
掛在牆上的壁鍾,早就停了吧。指針定在5點17分。鍾是停了,可時間呢?時間依舊流逝,從指尖漏出,從地麵淌過,無法挽回。
那窗簾,原來可是綠色,上麵繡著大大的百合花,親朋好友們祝福百年好合的聲音又仿佛在耳邊響起。窗簾依舊在,隻是,早已褪色灰白了,不複當年的綠意生機。
那張小床,記載了女兒最初的成長,呀呀學語的稚氣,蹣跚學步的可愛,蹦蹦跳跳的調皮,天真爛漫的笑聲。
還有那個雙人床,承載過多少歡樂……
老冰箱烤瓷的外殼裂開了,露出裏麵斑斑鏽跡,燒在裏麵的大紅喜字依稀可見,隻是已經殘缺不全了。
穿過客廳,手指輕輕一觸茶幾,便粘上厚厚的灰塵。怕是有好幾年沒人來過了吧。緩緩走到臥室床邊,從床頭櫃上小心的取下一個鏡框,拭去上麵的塵埃,泛黃的老照片上一個著西裝青年男子微笑的挽著一個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子,看著男子滿足的眼神喝女子璀璨的笑靨,幸福的感覺現在還能收到,心弦被重重的撥弄著,鼻子忽然酸酸的。強忍著想哭的衝動,注視了一會兒那對幸福的人兒,輕輕將相框放回床頭,悄悄退出去,關上門後,卻再也忍不住眼淚,伏在牆上,任淚水流淌。
時間帶走了一切,再也不會回來。
不知哭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趙宇興忙擦幹眼淚抬頭張望,原來是住在樓上的王嫂,當年也是成熟美婦,現在皺紋也爬上了額頭,白發也出現在頭上。紅著眼睛看著老去的王嫂,鼻子不禁又是一酸。時間真的能磨滅一切嗎?
“好好一閨女,偏把頭發染成黃毛,年紀輕輕學人拍拖,自找痛苦嘛。”王嫂買菜歸來,見到哭泣的少女,自言自語道。
少女捂著臉倉皇而逃,王嫂繼續嘮叨:“現在的後生真是的,連眼睛也染……眼睛?剛才那個是鬼妹(外國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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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大哭一場以後,心情的確舒暢了一些。穿行在陌生的人群,置身熙熙攘攘的都市街道,看著人們腳步匆匆,卻不禁有些迷茫。十年生死兩茫茫,物是人已非,原來的聯係都不能再用了,如果歐陽茜不是自己女兒的話,竟不知如何再去尋找了。現在隻能去確認歐陽茜是否是自己的女兒。壓下心中複起的憂鬱,趙宇興繼續漫無目的的在都市樓宇間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