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靈玉香魂斷書廊 清泉再續紅樓緣(2 / 2)

“喜兒……”淩玉喚了一聲,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就是她的名字,但門外所謂大哥就這麼喊她,自己也這麼喊應該沒錯。淩玉隱約看喜兒臉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神色,就繼續說下去,“幫我倒杯茶來……”

“是……”喜兒看淩玉似乎已經回過神,放下心,點上屋裏的燈,倒茶給淩玉。

喝了茶,淩玉看喜兒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單純可人,於是向她打聽今昔是何載,自己是怎麼了,大哥叫什麼名字雲雲。

喜兒雖詫異淩玉怎麼會問這麼些奇怪的問題,不過淩玉以腦子亂亂的為由便搪塞過去,吩咐她不要對外宣揚。喜兒都一一認真回答,應了下來。

於是,淩玉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終於大致了解,現今乃是乾隆四年即公元1739年,現值五月,自己名叫索綽絡·淩玉,年芳十四。今兒是三格格八歲生辰,所謂大哥帶淩玉進宮賀壽,沒想,剛進宮,淩玉便在禦花園迷路,下人宮人們四處尋她,卻在一聲驚叫後,發現她從亭子上摔了下來,這嚇壞了所謂大哥。而自己的所謂大哥是滿族正白旗的索綽絡·德保。信息收集於此,透過自己所知的那點淺薄的曆史知識,淩玉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情況,索綽絡·德保此時任禮部尚書,自己還有一個二哥索綽絡·觀保任工部尚書,二人皆是翰林院出身的進士。才華橫溢,卓越不凡。

淩玉並不清楚自己的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什麼個性,也不清楚誰是德保,誰是觀保,所以隻好繼續裝病。

哭了那麼久,淩玉也乏了,於是很快睡去,一夜無話。

“淩玉……”

“嗯……”恍惚間,淩玉聽到有人喚自己,睜開眼,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站在床邊,眉眼間透著英氣,三十歲上下,嘴上兩抹胡子,淩玉覺得新奇,伸手去撫摸。

“你這丫頭,剛剛好了些,又開始皮……”男人抓著淩玉的手,親昵的斥責,“大哥要去上早朝,好些了就起身在花園裏轉轉。”

“哦……”淩玉心道,這便是大哥德保,真是英武不凡,不知二哥是何模樣。

德保又囑咐了喜兒幾句,便要出門。

“大哥……”淩玉大著膽子喚他。

“作甚?”德保停下腳步,回身溫柔的看著她,等了一會,見淩玉並無繼續說什麼的樣子,“你這丫頭,好生歇著吧!”說完走出閨房。

“喜兒……”門外再次傳來德保的聲音,“當說者說,不當說者,一個字都不許提,免得誤了小姐休息!”

若非淩玉在紙上標記日期,恐怕半個月過去了,她也不得而知,尚書府還是蠻大的,所謂大哥每天早晚都來報道,淩玉慢慢和他熟絡起來,要他給自己定製了一把琴,就是古箏的樣子,沒事撩撥幾下打發時間。或是練習書法丹青,幸而淩玉小時候還是學過幾年書法和水墨畫。雖然偶爾獨自一人還是會思念前世,可在這裏錦衣玉食,高床軟枕,又有所謂大哥的噓寒問暖,心裏也慢慢平複了一些,不那麼常常落淚了,唯有默默祈禱弟弟可以照顧好爸媽。

喜兒捧著臉盆繞過屏風,服侍淩玉起床。

“小姐,你跟以前不同。”喜兒接過淩玉抹完臉的毛巾,輕輕道,這些天喜兒對淩玉寸步不離,兩人感情也好起來。

“哦?哪裏不同?”淩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小姐身上的……呃……”喜兒似乎不敢說下去。

“無妨,直話直說。”淩玉微笑道。

“小姐以前騎馬涉獵無一不精,驕……橫……”說到這裏,喜兒又驚恐的看了淩玉一眼。

“驕橫跋扈?”淩玉大致猜到這索綽絡·淩玉的脾氣,的確和自己的個性截然不同,“十四歲是一個周期,喜兒到了這般年紀,也是要變的。”

看到喜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淩玉撲哧笑了出來。

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額發,她已經慢慢習慣鏡中這張清秀的臉龐,和自己前世的濃眉大眼不同,鏡中的這張臉是標準的古典美女,鵝蛋臉,柳葉眉,眉眼間似有憂愁,又似有一縷嬌媚。一點也不像滿族女子。

“二爺總也不回來,大爺今兒早上還問他了呢……”喜兒從外麵倒了水回來,就喃喃的自言自語。

“喜兒?怎麼了?”淩玉回頭問道。

“沒什麼,二爺很久沒回來了,工部似是忙的緊,今兒早上大爺問二爺屋的清兒,二爺昨兒個是不是又一夜沒回來,這不,曹公子又來找咱們爺了,這個月都第三次了,還沒見著呢!”喜兒走到淩玉身後,拿起一支金釵在淩玉頭上比劃了一下,又拿起一支銀釵比劃了一下,最後接過淩玉遞來的一支形狀極簡單的玉簪插了上去。

“曹公子?是誰?”淩玉不喜歡頭上別太多的飾物,把其他的金銀飾都取了下來,隻留了那根玉簪。

“小姐,你怎麼又忘了?就是前曹織造的孫子曹沾。”

“曹沾?”淩玉一下跳了起來,“曹沾?就是康熙爺的伴讀曹寅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