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忻一邊舉著刀,一邊伸長了脖子向裏張望,果然看到大缸後麵露出一片衣角。雖然很可能受了傷,也不能大意,不管這人是敵是友先製住他再說。想到這,猛的大吼一聲跳過去,同時鋼刀一挺死死的壓了上去,先讓你動不了再說。
這一聲吼本是大有講究的,徐誠忻以前在學校在社會上也是打過不少架的,深知打架時聲勢的重要性。一來可以為自己壯膽,激發鬥誌,二來可以以嚇唬對手,膽小的人就直接被嚇蔫了。
因此,他的這一聲吼可謂用足了氣力,再加上這四周本是靜悄悄地,連身後的沈晚晴都嚇了一大跳。
那躲在大缸後麵的漢子剛剛撕殺了一陣,已經精疲力盡,背上也掛了彩,隻好躲起來休息。他正好端端的藏在裏麵閉目養神,突然聽到耳邊的這一聲大吼,差點把心髒病給嚇出來。
“啊......”
那人慘叫一聲,渾身一震,忙不迭的去摸手邊的武器,想要掙紮著站起來。
“別動!額......八格亞路!喛......你不是日本人啊!”
那人見已被製住,心中本已有些發慌,卻又聽到這莫明其妙的一串話。抬頭一看,見來人並非倭寇,不由的鬆了口氣。
他重重的籲了口氣說:“小兄弟好一聲獅子吼啊,這冷不防的還真差點讓你嚇死。”
徐誠忻見他三十上下年紀,身形魁偉,顯得孔武有力。一臉絡腮胡子,臉上還有一道早已愈合的刀疤,這刀疤也沒用線縫合,挺嚇人的。
“你是什麼人?”雖說不是小日本,但看長相還真不象好人,得先弄明白才能放心。
“杭州府赴任提轄馮虎,路經此地,順手宰了幾個倭匪。”說罷從懷中摸出一塊牌子隨手向徐誠忻一扔,倒也瀟灑的很。
沈晚晴撿起牌子看了一眼,衝徐誠忻點點頭,看來是真的。
徐誠忻忙收起刀,嘿嘿一笑說:“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倭匪已經走了,你趕緊出來吧。”
“走了?!”
“走了,我親眼看他們走的,難道還會有假?”
“哼!真是豈有此理!他們居然還能走了!真他娘的豈有此理!”
“這......你在生誰的氣呢?”見他一臉憤恨,徐誠忻有些莫明其妙。
馮虎推開對方伸過來幫忙的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然後很牛氣的斜眼瞟了他一眼。說:“小兄弟手握鋼刀,請問殺過幾個倭匪?”
徐誠忻也是個爭強好勝之人,當即揚了揚刀,同樣牛氣的說:“慚愧慚愧,才殺了兩個,請問這位大哥砍了幾個呢?”
“當真?”
“尼馬,這有什麼可吹的!一個讓我扔海裏了,還有一個就在那邊沙灘上呢。就算屍體沒了,血跡應該還在吧,哥們有興趣跟我去看看嗎?”
這馮虎本是個耿直之人,正心中有氣,又無端端被徐誠忻嚇了一回,隻是想借口撒撒氣。對方看起來象個難民樣的,必然是看到倭寇就跑的主。沒想到他還真的殺了兩個,立時感覺自己理虧了。
當下也不做作,一抱拳說道:“原來是位殺敵勇士,某失禮了。”
既然對方賠罪了,他也不能太小氣,也學著樣子一抱拳說:“兄弟過獎了,不過僥幸罷。大哥好象是受了傷,我這兒正好有一些金創藥,快坐下來上藥吧,不然發炎了可不好。”
馮虎聽說他有金創藥,也沒去管什麼叫“發炎”,趕緊找了條凳子坐下來一起上了藥。
正上藥的時候,這家的主人避難回來了,見屋裏有人受了傷,料定也是受了倭寇的欺侮,趕緊過來幫忙。女主人去燒水做飯,男主人坐下來陪著他們聊天,還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端過來幾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