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杜子騫已經認定徐誠忻是個大有才學之人,不免又要向他虛心求教。
“剛才小明兄說要在全國開辦學堂,朝廷也試過。但是幾年下來這化費實在太大,不知可有什麼辦法?”
“所以說要變法嘛,你說王相變法的重中之重是什麼?”
杜子騫濃眉緊皺,問道:“是什麼?”
“兩個字:理財。”
徐誠忻侃侃而談:“錢這個字很俗,卻是個人人少不了的好東西。所謂: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啊。有了錢,我們可以辦學校,培育人才;有了人才,我們又可以發展經濟,提升國力;國家強大了,兵強馬壯的誰還敢欺侮我們。人們的生活水平上去了,再健全法製、教化於民,到時人人懂禮守法,人人積極上進,大宋中興豈不指日可待。”
杜子騫細細想來,果然大有道理。
“難怪小明兄精通商賈之道......”
“說不上精通,初來乍道還不知道成不成......”徐誠忻連連擺手,倒也不是他歉虛,現在他的事業還沒起步,自己也沒底。
“小明兄的事我插不上手,不過知府大人與我家乃是世交,衙門裏我還勉強說得上話,如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我。”
徐誠忻一聽,暗暗大喜,今天這頓酒可真值了,不小心竟攀上個高幹。當下急忙謝了,喝起酒來更豪爽了。
幾個人越聊越開心,從古聊到今,從政治聊到文化,又從中國聊到海外。他們倆人對海外諸國沒有一點概念,全聽徐誠忻在那裏胡侃,卻也聽得津津有味,感覺大長見識。最後又聊到軍事,馮虎也總算找到能插得上嘴的話題了。於是,便把這麼多年來北疆的種種見聞一一道來,徐誠忻又從中剖解,不時來幾句評價與分析。卻是句句精煉,無不切中要害,不由得又一次向他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這一頓酒他們喝得是昏天黑地,直到太陽西沉才盡興。
臨近分手,杜子騫有些意猶未盡,拉著徐誠忻說:“小明兄,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小弟還有幾位朋友,都是豪爽好學之士,想引薦一下,不知意下如何?”
“好啊,朋友越多越好,記得下次一定帶來,我們再痛飲一場。”
“小弟還有一事要求......”
“什麼求不求的,為兄弟兩肋插刀,說!”這酒雖淡,喝多了也暈啊,他的舌頭有點大了。
杜子騫一怔,“兩肋插刀”什麼意思,好在他今天也聽了不少新名詞,倒也有些見怪不怪了。
“今日小明兄這番高論,小弟以前是聞所未聞,卻又精要無比。本想得窺全豹,怎奈光陰似箭,時不待我。請小明兄得暇可以將它們書寫成冊,也好讓我時時研摩,必定受益匪淺。”
不就寫份報告嘛,又不是沒寫過。想到這,他大手揮,說:“沒問題,等我哪天有空了寫給你就是了。”
杜子騫一聽,喜形於色,急一拱手行禮。
徐誠忻已經喝得有點迷糊了,對他擺擺手說:“怎麼又行禮?唉~你們古人什麼都好,就是禮節太多。行,那我回去了,我得趕緊回去睡一覺,頭暈~~那個......兩位兄弟,拜拜!”
說完,爬上馬背,搖搖晃晃的走了。
杜子騫一臉茫然,轉頭看著馮虎。
馮虎對他哈哈一笑,說:“你別看我,我這兄弟說話向來如此,時懂時不懂。依我看,高人都這樣,習慣了就好。告辭!”說完也騎馬走了。
杜子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展顏一笑,也上馬而去。
徐誠忻回到家一看,沈晚晴早已燒好了晚飯等著。見他一身酒氣的撞進來,進緊幫他打來洗臉水。
他本來沒打算這麼晚回來的,想不到喝得高興,忘了時間,累得女朋友白白等了這麼長時間。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就有些歉意的解釋說:“碰到個朋友,聊天聊得開心,忘了時間,所以來晚了。本來想跟你說一聲的,可惜身邊沒帶電話......不是,一時找不到人來告訴你,倒讓你久等了。”
沈晚晴奇道:“這有什麼,公子隻須辦你的事,不必牽掛家裏。晚晴等公子也是份內之事,這些道理我還是懂的。”
萬惡的封建社會,我真是愛死你了!徐誠忻心中暗爽,可總規覺得有些理虧,接過臉盆說:“餓了吧?你快去吃晚飯吧,我自己來就行。”
沈晚晴臉上一熱,輕輕地嗯了一聲,又轉頭說:“公子喝了不少酒,那邊台子上有一壺茶,一會兒喝了解解酒,然後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洗完了臉,喝上一杯茶,他覺得清醒了許多,反而不想睡了。幹脆捧起茶杯,坐到桌對麵看著她吃飯。
沈晚晴讓他看得難受,不由瞪了他一眼說:“不去睡覺,你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