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的一千多人馬自離開揚州,一路小心冀冀、防備森嚴。他是第一次獨自帶兵,徐誠忻將這個重任交給他,他暗下決心,定要漂漂亮亮地完成它。
揚州到京城大約有一千三百多裏,如果獨自騎快馬最多五天就能抵達。但他帶的是一千步兵,而且是一千疏於訓練的“役兵”,速度自然提不上去。好在人數眾多,再加上二十多杆火槍,這氣勢估計也沒什麼人敢惹,一路走得順順當當。
劉武雖然很有自信,但徐誠忻一再強調讓他小心行事,他也不敢大意。鄒靖的囚車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視線,而且周圍的士兵也是緊緊護著。那囚車上的窗口除了送飯送水開一下,平時絕不輕啟。劉武想不出刺客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掉鄒靖,眼看著離京城越來越近,他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這天,隊伍來到離京城一百多裏的轄譙縣,進入驛館過夜。當地縣衙早就接到通知,所需一切都準備周全,閑雜人等清除一空。
按照慣例,鄒靖的囚車放在院子中央,周圍一圈或坐或躺全是士兵,堵得嚴嚴實實。另外房頂屋後各處崗哨也布置下去,劉武自己搬來一張椅子,抱著鋼刀就坐在房間大門口,睜眼就能看到鄒靖的囚車。
他也豁出去了,自出揚州以來,每晚都坐在門口睡覺,床都沒挨一下。
一名親兵給他送來一壺熱茶,說道:“將軍,過了今晚明天再加把勁,應該可以抵達京城了吧。”
劉武微笑道:“沒錯,我倒要看看那刺客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依屬下看來,他根本沒轍,除非帶一支軍隊來,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也不能大意。”劉武提醒道:“這是最後一晚,弄不好功虧一簣前麵十幾天的罪可就都白受了。再去檢查一遍,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
“遵命。”
夜色漸深,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劉武忽然聞到一股淡淡地清香。他迷迷糊糊地用力嗅幾下,突然跳醒,抬起頭睜眼一看,眼前竟立著一位蒙麵白衣女子。這女子手執一柄銀色短劍,正仔細打量著他。
“咦,你家大人呢?”
劉武大驚,剛想動手卻發現她的短劍正抵著自己的胸口,隻需輕輕一送即可穿體而過,劉武不敢亂來。
“你是何人?”
“我是藍月玟,你家大人認識我的,他這次沒來嗎?”
“他沒來。”劉武怒道:“你既然認識我家大人,為何還用劍指著我?”
“我怕你亂來,到時惹怒了我師傅就有性命之憂。”
“你師傅?”劉武透過她的肩向院子裏一看,果然見月光下還有一位女子正站在上麵打量著腳下的囚車。
劉武大驚,問道:“你們是來殺鄒靖的?”
“是我師傅要來殺鄒靖,”藍月紋似乎很無奈,道:“我怕她濫殺無辜隻好陪著來了。”又見他蠢蠢欲動,忙警告他:“別亂動,這把劍很鋒利的,再動我點你穴道。”
“你們為何要殺鄒靖,他是重要人證。”
“是我師傅要殺,不是我。”藍月玟強調。
“那你師傅為何要殺他?”
“多半是為了幫朋友,我不知道。”
劉武鬱悶了,再看看她師傅,已經拔劍在手,看似要準備下手了。
“你能不能勸勸你師傅,徐大哥說這個鄒靖是很重要的欽犯,關係到大宋的安危。你要是幫了他,必會很感激你的。”劉武快急瘋了,不住求她。
藍月玟顯然是相信他的話了,她倒並不關心鄒靖的死活,但徐誠忻幹的幾件事她還是挻讚賞的。有心要幫他,又一想師傅的脾氣不禁有些為難起來。她心中猶豫不決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師傅。
乘著這個空檔,劉武就地一滾,脫離了她的控製,“鏘”的一聲拔刀在手。同時大喊:“抓刺客!”
藍月玟大驚,上來就對他連刺幾劍,饒是劉武身手不凡也被她逼得節節敗退,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藍茉莉站在囚車上正準備下手,忽聽有人大喊也不慌張。她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鄒靖除掉,現在既然被發現了幹脆放開手腳。看到邊上有幾個兵站起來,上去就是刷刷幾劍。那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士兵哪是她的對手,無不一劍斃命。
藍茉莉從地上挑起一杆樸刀,抓住就往囚車一揮,轟得一聲,車頂竟被她直接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