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侄兒,鍾隱也是費盡心機。怎麼說鍾煒也是他大哥的獨苗,不到最後時刻總是要努力一下的。他雖說明裏不敢違抗趙顏,但心裏也清楚,現在趙顏父子已經全仗著他才能在這兒苟延殘喘。
按計劃他們就要離開大宋,這徐誠忻已經是救出鍾煒的唯一機會,怎肯輕易放過。說話間鍾隱帶著幾名手下來到她們麵前,見徐誠忻一動不動躺著便知已經被點了穴。
這次藍茉莉早與趙顏商量妥當了,豈肯答應,便說:“不必在等了,你要有意見可以跟你主子去說。”
“我自然會去稟告,不過在此之前此人還是先由我看管為好......”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在那扯皮,本來按藍茉莉性子早動手了。不過現在她的傷還未痊愈,硬來怕是不成,隻得耐著性子。
趁著他們在那爭論,徐誠忻死命地衝著藍月玟擠眉弄眼。藍月玟見他一付眼巴巴的樣子,心中很是為難。她雖是不想違背師傅的命令,但對徐誠忻總是好感多於惡感,見死不救總有些過意不去。猶豫了片刻,終於暗暗地移到他身後,在徐誠忻身上迅速一點,解了他的穴道。
她也隻能幫這點忙,公然與師傅對著幹終歸是不敢的。
雖然穴道已經解開,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裏的人都是武林好手,又常年混在海上,硬逃肯定是沒戲的。徐誠忻一邊暗暗活動著手腳,一邊尋找逃生的機會。
鍾隱與藍茉莉爭了一會兒,終於把趙顏父子給吵出來了。
趙顏和顏悅色地走到他們麵前,笑了笑說:“些許小事,有什麼好爭的。”
“王爺,此人是救鍾煒和唯一機會,關係到我鍾家根脈,請王爺體諒。”
趙顏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前日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鍾煒的事我會讓明州的人代為解決。”
“這,屬下擔心鍾煒犯的事較大,怕一般人很難應付......”
“嗯?”趙顏麵露不悅,淡淡地說:“你是在懷疑我辦不了此事?”
“屬下不敢。”
趙顏走到徐誠忻麵前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對鍾隱說:“你若再不放心,我可以讓茉莉親自去辦。”
“那就有勞藍女俠了。”鍾隱知道她並不清楚趙顏打算起程前往倭國,可見她在趙顏心中的地位並不咋樣。
藍茉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趙顏甩了,哼了一聲道:“小事一樁。”
徐誠忻一聽暗暗叫苦,鍾隱太老實不敢違抗趙顏,看樣子自己不能依靠他了。再不拚死一捕怕是沒機會了,想到這兒從小腿處拔出匕首,騰地跳起來。一把勒住趙顏的脖子,右手持刀抵住他的咽喉,迅速向那條綠毛船翻去。
“撲通”一聲,二人抱在一起滾進船中,綠毛船趁著這股衝力迅速向外邊蕩漾開去。
“都別動,不然老子捅了他。”徐誠忻將趙顏擋在前麵,雙手仍死死地控製著他。
突發驚變,藍茉莉師徒反應極快,不等徐誠忻把話說完,雙雙身形一晃躍上船頭。趙諫關心父親的安危,雖不會武功仍奮力趟水爬上船。隻有鍾隱稍稍遲疑一下,最終仍站在岸上,一邊對著徐誠忻叫罵,一邊指揮著駕船追來。
“都別動,不然我真動手了......”徐誠忻叫道:“讓那些船回去!”說著果真匕首一劃,鋒利的刀刃立即割破皮膚,一股鮮血從脖子上流下來。藍茉莉又氣又急又心疼,忙叫鍾隱把船劃回去,她自己卻死活不肯下來。
“趙諫,你快劃船離開這裏!”
趙諫冷笑道:“姓徐的,你跑不掉的,快放了家父,或許我會放你一馬。”
“你丫的劃不劃?”徐誠忻手上又一用勁,趙顏一聲痛哼。趙諫還沒說話,藍茉莉已經受不了了,忙道:“快劃啊,你想害死你父親嗎?你不劃我劃。”說完便操起木漿劃起來,一邊又對徐誠忻道:“你要是敢再傷顏郎,我讓你死無全屍!”
藍茉莉心思全不在槳上,小船搖搖擺擺,路線也是歪歪扭扭。藍月玟見狀便來幫忙,隻有她希望徐誠忻逃出去的,所以劃起船來又快又穩。不一會兒,小船就劃出小島衝進大海。
海中風浪有些大,倒是個順風,借著這股風勢,小船一頭紮進漆黑的大海之中,難尋蹤跡。徐誠忻忌憚她的武功,帶著趙顏慢慢移到船尾。與藍茉莉隔開了至少五、六米的距離,中間隔著個兩頭通的船蓬,雙方就這樣遠遠地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