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蒂”,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帝瑟拿過了替他擦汗的蕾蒂手上的毛巾說:“抱緊我。”
“帝瑟……”蕾蒂扶起帝瑟,緊緊的摟住了帝瑟抖栗著軀殼。
“帝瑟,咬住我的肩。”聽著帝瑟為了壓住大叫而咬緊牙關發出的咯嘣聲,蕾蒂的心猛的痛了一下。
“沒有關係。”帝瑟在蕾蒂耳朵上輕印一吻,把毛巾放進口裏,摟過蕾蒂脖子的手在她背後交叉,手指深深的掐進了自己另一隻手臂裏。
汗滲過帝瑟單薄的襯衣浸濕蕾蒂的上衣,雖然看不到伏在她肩上的帝瑟的表情,但是背上卻被不斷滴落的鮮血灼痛,就算摟得再緊也止不住的帝瑟軀體的抖栗,一下一下的,震動著她的心。
“帝瑟,對不起……對不起……”更加使勁的抱緊帝瑟,蕾蒂喃喃的道著歉,淚珠不斷從蕾蒂的臉頰慢慢滾落,落在帝瑟的肩頭上濺起了小小的水花後消失在一片汗水裏。
沉沉的更鼓遠遠的響著,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裏泛起些微緋紅。
快天亮了!蕾蒂低下頭,看著倚靠在自己懷裏剛剛才入睡的帝瑟那憔悴的麵容,心再次隱隱痛了起來,疼痛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發作的間隔也開始縮短,帝瑟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蕾蒂的手指滑過了帝瑟內陷下去的雙頰,輕輕將他潤濕的頭發撥到耳後,然後小心的卸下帝瑟完全濕的襯衣,拿起毛巾輕輕沾去那白得透亮般的肌膚上的汗水。
依然白白細膩的皮膚上清晰的顯露著骨骼的紋路,雖然隔著毛巾,蕾蒂的手指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下麵肋骨的形狀,望著眼前這形銷骨立的軀體,蕾蒂眼前突然浮現出三年前的帝瑟,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帝瑟,那讓無數女人驚叫出聲強健而迷人的帝瑟……
在別人眼裏,帝瑟依然是美麗帥氣的帝瑟,蕾蒂的眼光不覺瞟了一眼放在榻邊的輕便盔甲,隻有她知道,那輕便盔甲裏塞了厚厚一層海綿,那是為了掩飾住這瘦骨嶙峋的軀體而專門製作的。
帝瑟……
呀!手指傳來一陣刺痛,蕾蒂一驚,低下頭,看著在她走神時刺破了她手指的罪魁禍首。那是帝瑟一直掛在胸前的小掛件,緊纏在外麵的紅線鬆散開來,獻出了下麵尖銳的角,上麵沾了一點她的鮮血,有著暗淡的鮮紅。
蕾蒂輕輕拿起掛件,想把紅線重新纏好,她記得有一次問過帝瑟這是什麼,帝瑟當時笑著回答說,這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因為,是一個比他生命都重要的人送的。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快點弄好,要不他醒來還當是我弄壞的!越是想小心的纏好,那紅線越是不聽話的鬆脫開來,在蕾蒂低聲惱罵中,紅線下的掛件完全顯獻出來,發出丁冬的脆響。
天色漸亮了起來,清爽的晨風吹得掛件叮當輕響。
蕾蒂突然有一種仿佛整顆心都被掐住的感覺,眼睛一下子熱了起來。
慢慢的掏出掛在自己胸口的小布袋,蕾蒂鬆開了封印了兩年多的口子,把裏麵的東西倒在手掌上,玉佩,還有……沾著一點早已幹涸的血漬卻依然長長美麗的指甲,和纏繞在那上麵閃耀著白金色光芒的頭發。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就算你不要,就算你愛的是別人,就算你隻會戲弄它,我的心都隻會給你”,
“而我的命,我的性命,隨時隨地都可以因你而亡,為你而死,隨你而去。”
一幕幕畫麵在腦中飛閃而過,耳邊仿佛又響起帝瑟的聲音,那在當初自己當成玩笑的聲音。
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心中翻騰掙紮,最後,隻剩深切的痛苦刻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