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麵麵相覷,一半雜役思量一下後,很快取下了銀色麵具,言之茜對幾人道:“你們可以離開了。”而後揮手讓下屬帶人去支取報酬。
剩下四人還留在原地,言之茜巡視幾人一陣,問道:“幾位為何還留在樓內?”
其中兩個對視一眼,齊齊出列,單膝跪地,一人咬牙切齒道:“我二人乃鑄劍山莊弟子,叛門隻因有些才能被師兄陷害,被師門打壓,無奈之下離開鑄劍山莊。我們意外得見離火樓內武器,察覺離火樓內機關精妙,欲加入製器造,學習離火樓內製器手藝,蘇樓主當年不收男弟子,方成為雜役。隻不想師門奸人誤導,言我二人不仁不義背叛。下屬誠心求學,求言樓主收我二人為徒,離火樓此時不易,我們自當萬死不辭誓死守衛!”
“若是我樓內這次難關能度過,可。隻是,蘇樓主已薨,不能指導你們一二,你們隻能隨其他弟子學習。”言之茜歎息,示意狂喜的二人下去,最後看向兩人:“你們呢?”
“唔,我欲求娶樓內弟子,不知可不可以?”銀麵遮住下半張臉,露出桃花眼的男子沉吟了一下,忐忑道。
言之茜沉默,不予理會,轉身看最後一個——似乎身形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
最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眼神定定的看了言之茜一會兒,咧嘴一笑:“我隻求能常伴樓主左右,盡忠竭力,萬死不辭。”
一時間沉悶的大廳中氣氛有些古怪。
默然一陣後,言之茜忽略兩個人型木樁子,轉頭看向眼神複雜的柳之尙:“師兄到此時可還認為,我離火樓是邪魔外道?”
柳之尙麵色白的搖頭。
言之茜像是沒看到柳之尙的臉色,繼續道:“師兄可知道我為何拜蘇樓主為師?”
既然樓內雜役全是因各種目的自願而來,且人數隻有區區不足十人,那江湖上關於蘇離修煉魔功的謠言不攻自破,再看離火樓內眾人姿態營生,柳之尙那還不知道離火妖女惑人心神就是個笑話。
言之茜也不是要柳之尙回答,仿佛自言自語道:“師兄可知,我其實心悅於你,心悅到,聽聞那些江湖正道鼓動你來離火樓探子,都不放心,隻一心想替你,好讓你江湖揚名不被他們看輕。我初來離火樓,本欲為探子,做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柳之尙聞言大驚,嘴唇蠕動兩下,想什麼,言之茜自顧自道:“然陰差陽錯,蘇樓主收我為關門弟子,還信任有加,我原本以為她是識破我的身份欲施恩離間,而後才知道她被無雙容貌所累,隻想借此名頭學習易容術好遮掩容貌。可歎我學習易容術隻因自己容貌不佳,生怕入不得師兄眼,哪知道世上還有人為絕色容顏所累?”
“知曉緣由,我其實已打消了探子的念頭,遂寫信給師兄。而後……其實當時沒有救出樓主,誤救師兄的時候,我雖愧疚卻也滿心歡喜,比之蘇師父,我更願師兄安好……”至於原本的師父,兩人都知道他的功夫高深,哪怕是墜落山崖,也必是無礙。
著,言之茜淚流滿麵,聲調卻越平靜沒有起伏:“因為這陰暗的念頭,我日日不能安寢,對樓主滿懷歉疚,隻想完成樓主遺願就去九泉之下在她麵前懺悔,哪知道,哪知道……”哪知道師兄會誤解至此,還欲毀去她苦苦想維持的離火樓。
淚水迅的****麵紗,而後落在衣襟上。
一切錯誤,起因皆在於她,悔恨晚矣。
一陣後,仿佛淚水落盡,言之茜緩緩地抬起頭,無悲無喜的含淚雙眸直視柳之尙雙眼,眼底的冷意蔓延開來,在水光中宛如碎冰一樣浮動:“究根結底,是茜不知輕重惹出的禍端,茜自當承擔。自此,言之茜非門弟子,隻是蘇離樓主唯一傳人,此生自當竭力將我離火樓揚光大,以慰藉師父在之靈。鶴師父,他功力高深,你我都知道他落崖也無礙,待樓內鐵索樓梯造好,我自下崖底請罪。你我,自此橋路兩不相幹!”
柳之尙為言之茜話語中的冷意心驚,出手去握言之茜的手,宛若時候那般:“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