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雖然不知身後之事會是如何,自然也不會再顧及出殯的規格如何。這些所謂的排場,也隻不過是生者為死者盡的最後一份心罷了。”說這一番話的是一道女聲,語氣十分的平淡,讓人無法探究出她心中真正所想。
無璣老人側過頭去看向身邊的女子,她身上穿著一襲白色的紗裙,衣裙之上並沒有的半點的裝飾,而她的頭上還戴著錐帽,長長的白紗遮住了她的麵容,隻能看出她的身形十分的窈窕。
這戴著帽錐的白衣女子,便是在京城中傳聞已經死去的顧連成。
顧連成早在出殯的前一夜,便被無璣老人悄無聲息的帶出了將軍府,並且將事先準備好的假人放到了棺木之中,蓋上了帕子之後,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到棺木之中的人其實早已經被調了包。
其實無璣老人早已知曉顧連成的命中會有此劫難,她與北堂傲注定有著不可逆轉的緣分,所以他才一直留在京城之中暗中等著機會,他將顧連成帶離將軍府之後,便給她吃了散魂丸的解藥。
顧連成透著長長的白紗,依稀可以看到將軍府出殯的隊伍緩緩的從自己麵前走過,她麵容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淡然,那被人他抬著的棺木之中,不過是一個穿著她衣裳的木偶人罷了。
“再說這個是沒有今日這樣的出殯隊伍,又怎麼會讓別人相信,定北大將軍之女顧連成,是真的已經病逝了呢!”顧連成側過頭去,向無璣老人說道:“能夠親眼見到自己的出殯的禮儀,徒兒怕是從古至今的第一人。”
無璣老人見顧連成能夠如此灑脫的放下自己之前的身份,心中也是覺得十分的欣慰,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拿的起放不下,所以他們才會看不透。
在顧連成與無璣老人說話的過程之中,將軍府出殯的隊伍已經走出了很遠,留下的也隻不過是一地的白色紙錢。
“前程往事在今日之後,便如同雲煙一般化為了虛無,你便與為師一同回蜀山吧!”無璣老人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向顧連成說道:“日後你便再也不是什麼將軍府的小姐了,隻是我蜀山上最小的弟子。”
顧連成麵向無璣老人,雙手抱拳說道:“徒兒知曉了。”
無璣老人向顧連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離開。
顧連成放下雙手之後,微微側過頭去,朝著將軍府出殯的隊伍離開的方向看去,卻早已不見不到一個人了。她遲疑了半刻後,將頭轉了回來,然後連忙跟上無璣老人離開的腳步。
顧連成心中知曉,當她跟著無璣老人邁出這第一步的時候,從前的顧連成便是真的死了,從今以後她與這京城中的人、物、事,通通再沒了幹係。
這一天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一切的事情已經悄然的開始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