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後端坐在那裏瞧了會兒歌舞之後,便借著更衣的由頭起身離開,在她轉身的時候還朝著顧連成看了一眼。
顧連成隻覺得承太後看的自己這一眼意味深長,此刻她頂著德怒朝著自己看來的異樣目光,隻覺得極其的不舒服,她朝著北堂冥看去示意了一下,隻見北堂冥朝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她這才悄悄地起身離開。
今日顧連成帶進宮的是紅萼,她隨著顧連成悄悄地走了出去,門口的侍衛和宮女們都朝著顧連成行禮,紅萼雖然鮮少進宮,可是偶爾北堂冥有什麼特殊的任務要交代給自己的時候,她也是能夠認清楚這宮中的道路。
顧連成才剛剛走出門去,便瞧見冬春扶著承太後正站在門口,果然是不出她的所料,承太後剛剛離開之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的確是令含深意的。
如今這門口人來人往的、也的確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承太後領著顧連成走到月音閣一旁的暖閣中說話,而冬春與紅萼則是站在門口守著。
紅萼瞧著顧連成跟著承貴妃走了進去,她麵容上也漏出了幾分難以察覺不安。
“哀家就知道,連成你是一定會懂得哀家的意思。”承太後如今的自稱從之前的“本宮”換成了“哀家,”隨之而來的也更是體現了她的地位尊貴。
顧連成知道今日的這樣場合十分講究,承太後於情於理都不會離場才是,忽然如此也一定是因為有什麼原因的,她坐在承太後的對麵,在不知不覺之中,承太後的麵容上都有了一些細紋。
“承太後剛剛轉身的時候瞧得這一眼,可謂是意味深長。”顧連成秀麗的容顏自帶著一股詩書氣息,她緩緩的對承太後說道:“太後想要與連成說的事,多半也是與今天前來赴宴的北漠王德怒有些關聯。”
承太後十分羨慕顧連成這股天賜的聰慧,自己從一開始也並不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也是在這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中慢慢磨煉出來的,而顧連成卻可以如此靈通,自己的一個目光、一個動作,她便可以心領神會,她不得不承認,若是顧連成進了宮的話,他不會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掌握整個後宮。
“今日那北漠王你也看到了,行為做事太過乖張,也不會看中場合,若不是因為他是北漠王的話,就憑這他今日的舉動,也不過是個莽夫罷了!”承太後想到剛剛在月音閣中,那北漠王毫不顧忌自己的太後之位,仍是不管不顧不聽勸告的模樣,眼中也不禁劃過一絲厭惡之意,“想必連成你也知道了,北漠王這一次來名為恭賀陛下登基,可實則是想要借著這個由頭來拉進北漠國與大曆國的關係。”
顧連成聞言也不過是微微一笑,德怒前來的目的早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不過是用了最常見的手段——和親而已,她心中雖然如此想,淡麵容上還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說道:“大曆國如今日益鼎盛,北漠王有這樣的心思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