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母去世之後,林飛和姐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信任與來自於長者愛護的感覺了。
可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好得讓林飛有點想哭。
“哎呀,林飛你這是幹什麼,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能紅了眼睛!”
曾景平寬厚的手掌拍在林飛的肩上,語氣也親昵了不少。
他似乎也能感受到林飛堅強背後的苦楚,陡然而生一種柔情。
“咳,是我有些失態了,先別說我了,還是先讓我看看你這腰傷吧,畢竟是老傷了,我得親自看過才能知道這寒氣到底多深。”
“哈哈,這才像話,來,讓你這小子看看!”
曾景平豪氣一笑,伸手將衣服拉了起來。
看到曾景平的身軀,林飛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微微有些黝黑的肌肉上,斑駁交錯著幾道刀傷,雖然都已愈合,但從其上粗重的白色傷疤上,依舊能看出當初這傷口有多深。
林飛不禁在心中暗歎一聲,果真是鐵一般的漢子。
在驚詫過後,林飛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曾景平的腰腹部。
隻見曾景平的左側腹部有一塊好似剜肉留下的傷疤,大概硬幣大小,明顯是前後貫穿的傷口。
雖說之前林飛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曾叔身上的傷口,他還是緊緊皺起眉,神情也有些凝重。
“看到了吧?曾叔身上這些傷,可都是功勳章啊!尤其是這個槍傷,那個喪心病狂的癟犢子,走投無路給了老子一槍,直接給老子打了個透心涼,媽的!”
雖說曾叔說得戲謔,可是林飛卻能從那有些粗鄙的話語背後感受到曾叔的痛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後絕對是最嚴酷的懲罰。
一念及此,林飛檢查曾叔傷口的動作也仔細了不少。
而曾景平看著林飛那專注認真的表情,心下也是十分感動,慢慢沉默了下來。
時間就在兩人的靜默之中緩緩流淌,不知過了多久,林飛突然一抖針袋,指尖撚轉,十餘根長針便刺入了曾叔的腹部周圍,十幾根針尾規律的抖動著。
林飛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曾叔的傷口,同時不住的撚轉著刺入經脈的細針,將全身的真力都集中在指尖,緩緩的注入到曾叔的經脈之中,試圖為他梳理導流這些淤積在經脈中的寒毒。
而就在銀針拔出的時候,從那留在肌膚上的小孔中,緩緩的流出了些許黑色粘稠的液體,流淌過皮膚有種微涼的感覺,還散發著淡淡的腥臭。
曾景平身上的傷,主要是因為槍傷傷到了腎髒,導致腎氣難平,再加上曾景平長期的加班熬夜,夜晚濕寒的冷氣入侵,才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
“對於曾叔這種頑固的寒毒淤塞的症狀,已累積了十數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一次拔除幹淨,似乎也隻能通過多次的疏導來排解了。”
林飛施針的過程中默默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林飛指間的銀針,終於緩緩停止了顫動,龍門十三針雖然有著運血搬陽的奇效,但此時林飛使來還是有些吃力,那真氣被漸漸抽空的虛弱感一下子湧上來,就連臉色都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