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年節,小年夜,黑寡婦照常在百草堂備好了酒席,隻可惜楊嘯天沒來,木逸楓喝了個爛醉,在竹林小宛是人事不知,也沒能來,席上隻有黑寡婦、吳三有、郝不偷、羽還真和林雨辰五人。
沒了木逸楓,吳三有也鬧騰不起來,而郝不偷、黑寡婦和羽還真本來話就不多,至於林雨辰嘛,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武功上,而且這段時間還遇到了這麼多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和煩惱,當真是開心不起來。況且,這麼一段時間,林雨辰也真的是太累了,身心俱疲,所以不自覺地也變得沉默起來。
飯局上隻能聽到黑寡婦、羽還真和吳三有偶爾簡短的交流,所以這頓飯可以說是吃得格外壓抑,也格外冷清。
想想去年的小年夜,那天白天林雨辰正好在郝不偷的農家院,照常遭受了那數十遍“酷刑”,到了晚上,雖然是塗了藥,可那手指還是腫得跟饅頭一般,別說是捏筷子吃飯了,就算是稍稍一碰都疼得是鑽心透骨。
然而即便是手上的疼痛難當,即便是身上傷痕累累,但是那一天林雨辰卻是過得無比的開心,而且異常的難忘。雖然雙手端不起碗,也拿不了筷子,可是那天吃的所有東西都是黑寡婦一點兒一點兒喂到林雨辰嘴裏的。而且正因為林雨辰渾身的傷痛,木逸楓和吳三有隻為逗林雨辰一笑,為了分散林雨辰的注意力而稍稍減輕來自手指的痛楚,可謂使盡了渾身解數,一會兒學猴子,一會兒變戲法兒,十八般武藝都快使全了。
就連羽還真,都在一眾的強烈要求下,進行一段惟妙惟肖的口技表演——貓狗打架。這當真是讓林雨辰跌破了眼鏡啊,沒想到平日裏那麼高冷得羽還真竟然也能幹出這麼逗趣的事情來。
那才是林雨辰最想要,最渴望的感覺,也是林雨辰記憶裏家的感覺,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了不肯吃藥,母親也是這麼一點兒點兒地喂給自己喝,還有兩個哥哥林雨寒和林雨傑也是在一旁各種費盡心機,各種顛覆形象地逗自己笑。
可是後來長平公主去世了,自己又是那麼不爭氣,那麼調皮搗蛋地惹得林承厚和兩個哥哥整天生氣,整天為自己擔心。而現在又是因為自己笨,自己不爭氣,一天到晚都幹不完自己該幹的事情,才會讓問題越積越多,多到甚至連和師父們說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也是因為自己的不爭氣,沒學好武功,才會讓八師父木逸楓對自己那麼失望,失望到見都不想見自己。
林雨辰又何嚐不想多陪陪師父們呢,可是一想到那個夢,林雨辰就會覺得莫名的害怕,林雨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定要學好武功,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別人,而不是被別人保護。所以隻有更努力,更刻苦,即便是現在林雨辰已經很累了,累到坐到這兒隨時都有可能睡著,即便是現在天已經黑了,即便是現在外麵兒才剛下過雪,但是林雨辰還是想出去練練功夫。
其實一陣風卷殘雲後林雨辰已經是吃飽了,而且林雨辰也早就是想出去練功了,可是礙於幾位師父還在席上坐著而且還在吃飯,所以便也隻好乖乖地坐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雨辰啊,怎麼沒胃口啊,來嚐嚐這個這個散口。”黑寡婦說著便給林雨辰舀了一碗兒雞蛋羹,放在林雨辰麵前“雨辰,兒子,乖兒子。”
“哦。”林雨辰這才才如夢初醒“怎麼了,幹娘,您說什麼?”
“你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等我們了。”
“哦,沒有,我剛才隻是想事情想出了神,還好,不是很困。”
“還不困,每天就睡那麼幾個小時,來來來,我帶你去睡吧。”黑寡婦說著已然起身“床我都命人幫你鋪好了,走走走,在師父們跟前不用拘束,再說,你看他們一個個那樣子,明擺著都吃飽了嘛。”黑寡婦近乎是強行將林雨辰拽了起來。
“幹娘。”林雨辰卻是眼巴巴地看著黑寡婦不肯走。
“誒呀,這孩子怎麼那麼強呢。”黑寡婦笑道,轉而對吳三有一眾說道“還沒吃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