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燭火的燈光,林雨辰小心翼翼地撩開了鬥笠上的黑紗,頓時已是大驚失色,一動不動地端詳了許久,也未說一句話,而那表情是越來越凝重……
“有困難嗎?”卻聽徐子凡低聲問道。
林雨辰搖了搖頭,而後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有困難,而是非常困難。真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麼一手,竟然在血滴子上裝了個千機變。”
這當真是完全出乎了林雨辰的意料,想過難但是沒想到這麼難,難怪那羅宥會那般有恃無恐,這麼看來也不全然是狂妄,倒是頗有幾分藝高人膽大的意味了。
說起那讓江湖中人威風喪膽,還謬居唐門武器榜第一位的血滴子,其實並不起眼,就是一個套著根繩索的鐵圈,手腕兒粗細,銅鏡大小。
機關不動,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若是個不懂行的,大眼一瞧,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哪個實誠人做的栓狗的項圈,就這麼開玩笑地隨意套在了這人的脖子上。
不過機關一動,那可就另當別論了,諸多變化詭秘難測,實戰威力更是駭人聽聞。一個血滴子在手,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那還是有些言過其實,不過若是想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怕就未嚐不可了,江湖中常見的武器之中,要說以小搏大,以弱勝強,這唐門血滴子若說是第二,那還就沒人敢說是第一了。
至於這千機變嘛,就是那人頭上的鬥笠和鬥笠下生出的連接著血滴子的數十條鎖鏈,鎖鏈縱橫交錯,環環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最損的是那些鐵鏈的連接處還根據那人頭部的輪廓進行了縮緊和舒展以至於現在近乎是完全貼在那人的頭和脖子上。
這千機變本是沒有殺傷性的,而那血滴子本身也是沒有禁錮性的,可是現在卻將二者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想要取下血滴子,就先得打開千機變,然而那千機變隻要一受損害,就會立即觸及血滴子的機關。
林雨辰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要徒手解一次千機變,這也當真是不枉自己學了這好幾年的唐門機關術了。
見林雨辰看了這麼久,徐子凡的心中也是越來越沒底,終於忍不住問道“解起來很難嗎?”
“不難。”林雨辰再次搖了搖頭“若是找對了地方,輕而易舉。”
一聽這話,徐子凡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若是地方不對,這血滴子的機關就會立即觸動,倒時候真就是弄巧成拙了。機會隻有一次但是,但是可能性卻有百餘種。”
“這?難道沒有鑰匙嗎?”
“啊?”林雨辰卻是一愣,回頭看了看徐子凡,不禁微微一笑“千機變,千機變,要是一把鑰匙就能開的話,那還叫什麼千機變啊,來來,你注意到這些小孔了嗎?”
徐子凡緩緩彎下了腰,順著林雨辰的手指看去,這才發現每個鐵鏈的交彙處上都有那麼一個小孔,粗略估計,這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少說也有百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