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的忐忑,滿懷的緊張,林雨辰隻感覺一顆心都快卡到嗓子眼兒了。
這兩次,林雨辰算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領會到了千屍萬毒散的威力。應該怎麼說呢,生靈塗炭?慘絕人寰?罪惡滔天?萬死難恕?
或許都有,但又都無法準確而完全地表達出那一片漆黑和那漫山惡臭迎麵撲來時,帶給林雨辰的強烈衝擊。
林雨辰實在害怕,害怕再看見那麼一番景象,漫山遍野黑漆漆,黏糊糊散發著讓人窒息的惡臭的不明物體。
不敢想象,就在一個月,兩個月前,那裏曾經還是一片生機勃勃……綠意盎然,鳥語花香,那麼安逸,那麼美好……
更不敢想象的是,在那一片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中還有著那麼一塊或者說幾坨來自於一個或者幾個人,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他們是這場災禍的始作俑者,但也是這場災禍的最大受害者,他們為了這場慘劇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是以這個世界上人們能想象到的最為痛苦,最為淒慘,也是最為無助的死法。
不知道他們躺在地上,不能動,不能哭,不能呼喊,感受這自己的軀體一點點被腐蝕殆盡,忍受著那“千刀萬剮”,“萬蟲噬咬”,“穿心腐骨”般的痛苦時,心中是否還滿是仇恨,是否意誌還那麼堅定,還是說,已是滿心悔恨,已是悔不當初……無從得知,況且即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也沒用了。
千屍萬毒散,無藥可解……
慢慢地靠近八卦陣的中心,慢慢地接近遛馬當,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沒有臭味,一直都沒有,林雨辰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危機四伏的希望。
終於是看到了傳說中的遛馬當了,這麼形容這地方呢,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又像是一個小型的盆地,或者說是曾今某個巨型怪獸留下的一個巨大腳印一般。
一個形狀近乎是正圓形的地方,直徑足有四五裏遠,裏麵是樹木參天,鬱鬱蔥蔥,四周都被石壁環繞,最低的地方也有十餘丈高,林雨辰還第一次見到這麼樣的地方,或者說是,若不是親眼所見,林雨辰還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地方。
就在那一片密林之中,搭建了兩廊簡易的房舍,想來那應該就是一眾亂墳崗弟子煉製千屍萬毒散的地方……
林雨辰站在峭壁前,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一則感慨於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二則,也是慶幸,這麼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還沒有為千屍萬毒散所荼毒。
天才剛剛破曉,太陽還未升起,天邊泛著紅暈,如同一片火海一般,林雨辰和林雨寒順著石壁上的藤蔓緩緩地爬下了來。那藤蔓最粗的足有廣盆粗細,有的地方甚至都將石壁完全給蓋住了,縱橫交錯,相互盤連,真的好想是已然成精了一般。
下到了遛馬當裏,走在這森林之中,林雨辰隻感覺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般,這裏的樹都好高,最矮的都有四五丈高,而且都好粗,最細的也有兩三個人手牽手才能將其圍住。林霧繚繞,晨光熹微,微風習習,鳥鳴不絕,莫名給林雨辰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像夢,一個飄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