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名震江湖的少年英傑“魔擋誅魔”林雨寒,一個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古稀老人“湘西屍王”柯南星,一個身負重傷,一個風燭殘年,一個服了赤焰金丹百度不侵,一個吃了結元大玄丹,內力大增,一個肩挑著數十甚至數百人的性命,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
盡皆是以命相搏,以死相拚,招招凶險,招招索命,你來我往,沒有什麼攻守之分,也辨不清什麼上風下風,優勢劣勢,要麼是全力出擊,要麼是奮力抵抗,不知迂回是何物,更不知消解是何為。
不拚智,隻拚力,就比如說當下吧,林雨寒先是一式戰龍於野,騰起後臨空又是一招飛龍在天,招式未老,再接一手雙龍戲珠,四道真氣,先後而至。九龍決號稱天下第一,稱霸江湖數百年,盛名之下亦是毫無虛言,彪悍第一,淩厲第一,詭秘難測亦是天下第一。
世人皆言九龍決隻能躲不能擋,然而這柯南星卻是即未躲閃,也未抵擋,僅憑著自己血肉之軀硬生生抗下了這四道真氣,提起拐杖,一個縱身便就躥至林雨寒身前,抬手便是一掌。這倒是打了林雨寒一個措手不及。
林雨寒深知,現在若是出手和柯南星強行對掌,隻能是死路一條,不僅接不住這一掌,而且還會讓自己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麵。
一不做,二不休,林雨寒思量著,既然柯南星能扛得住那四道真氣,自己照樣能扛得住這致命一掌……
見柯南星躥來,林雨寒亦是不躲不閃,更未抵擋,揚手又是一記蒼龍出岫,一道真氣隨即奔騰而出。
“砰!”一聲巨響,就在柯南星一掌擊於林雨寒丹田的同時,那道真氣亦是砸在了柯南星的胸膛之上。
林雨寒當即是被這一掌瞬間震得竄出去了數丈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連手中的長劍也跌落到了一旁,至於柯南星嘛,被砸得一個翻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中的拐杖半數沒入地麵之下。
太陽已然轉到了天邊,二人早已交戰了千餘回合,筋疲力竭,如今又各自遭受了致命一擊。二人就這麼背對背地跪著……
許久,卻見柯南星一手緊緊地抓著拐杖,一手抬在胸前不住地顫抖著,那雙眼中還是一片濁白,目光一如既往的渙散;至於表情嘛,也不知道是近八十年的波瀾壯闊,讓一切都歸於了平靜,還是這溝壑縱橫的臉上,實在是再展現不出任何東西,鐵青色,僵硬的,當真是如死人一般。
柯南星撐著拐棍,但還是一點兒點兒地支起了身子,而後緩緩轉身,看著數丈外的林雨寒……
卻見那林雨寒正半跪在地上,雙眼緊閉,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從下巴低落,臉色慘白,就連嘴唇都無半點血色,不過嘴角卻是鮮紅鮮紅的。
柯南星深吸了一口氣,氣入丹田,猛一使勁,順手便就提起了一旁的拐杖,而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挪向了林雨寒。
風呼呼地吹,夕陽的光給一切都上了一層古銅色,昏黃,蕭索,滿目瘡痍,還有這漫天的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