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過這一掌實在是打得有點兒重,林雨辰隻覺得口中一股腥味兒,果不其然,嘔血了。但是值!林雨辰扶著桌子,低著頭,已是牙關緊咬,麵目猙獰……
“你在幹什麼?”忽聽門外一人說道。
林雨辰連忙抬頭,是藺雪,正端著藥碗,站在門口“我,我,傷勢它……”
“幼不幼稚?”不待林雨辰開口,便聽藺雪說道。
“我……”
“你前日險些走火入魔,本就傷了根本,你現在又這般,難道就不怕這傷好不了,落個殘疾嗎?”
“我……”
“隨你怎麼樣吧,即便是死了也與我無關。”藺雪說著便揚手將藥碗兒扔到了地上“三天,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的傷好沒好,都給我從這兒離開,不然,我便讓你從這個世上離開。”說罷便就轉身揚長而去。
“哎!”一聲長歎,無奈之極,又把事情給搞砸了,自作聰明,怎麼那麼不小心呢,現在這麼辦啊,隨即一頭仰在地上,心灰意冷。
一天,兩天……瞬間流逝,林雨辰就這麼一個人,住在這山穀中,沒有藥,沒有飯,沒人說話,餓了吃點兒果子,渴了就喝點兒山泉水,更重要的是還被那隻白毛鸚鵡不停地罵“壞蛋,騙子,壞蛋,騙子。”從早到晚,晝夜不休,吵得林雨辰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從那之後,藺雪便再也沒在這穀中現身,直到第三天黃昏,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林雨辰還是想不到辦法說服藺雪讓自己留下,於是乎,便又砍了根竹子,做了根長蕭,而後看著天邊的夕陽,又回頭看看這身後的屋舍,撫了撫手中的長蕭,不禁長歎一聲“這,也算留個念想了。”
隨即便回身到屋中取來了長劍。
“壞蛋,壞蛋,騙子,騙子……”那鸚鵡還是這麼樂此不疲地叫著。
“好好好。”林雨辰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鸚鵡的腦袋“我是壞蛋,也是騙子,不過現在壞蛋和騙子要走了。”說罷便提著這一蕭一劍,出了山穀,而後順著湖邊的峭壁一路遊走到了竹樓旁的草坪上。
老遠便就聽見了竹樓中的琴聲,清幽,飄渺,就似這夜色初濃的黃昏,彌漫在群山之中,鏡湖之上,看得見,似乎也摸得著,但就是抓不住。
沒錯,是藺雪,坐在竹樓中撫著琴弦,微低著頭,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正是琴音醉人時,忽然和起了一段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就如同這湖麵上飄起的陣陣微風,似有還無,卻能一下涼到人骨子裏。
伴隨著簫聲,林雨辰也慢慢地走上了竹樓。
琴聲戛然而止,可是簫聲卻一直到曲罷,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你幹嘛?”卻聽藺雪問道。
“人間最苦八月中,天氣偏冷又起風。
雲壓漫天浪蕩白,血色寒陽淒慘紅。
渡臨萬劫終不複,蕩盡九死搏一生。
唯恨當時春尚好,以為江山歲月濃。”林雨辰一邊吟誦著,一邊緩緩地坐在了門邊兒的地上。
“別在這兒裝腔作勢。”林雨辰話音未落,藺雪厲聲說道。
哪知道林雨辰卻是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藺雪“這是我進這兒之前寫的,你覺得寫得怎麼樣啊?”
“嗯?”藺雪卻是一愣“一般。”說著又撫起了琴弦。
“我要走了。”隻聽林雨辰說道。
“嘣兒!”一聲幽鳴,琴音再次戛然而止,再看藺雪手中的琴弦已然崩斷。“今天……”許久,方聽藺雪說道。
“今天便是第三天了。”
“哦。”藺雪答道。
“多謝你了,這幾天。”說著又看了看藺雪。
“不必。”
“我還能麻煩你一件事兒嗎?最後一件。”
“你說吧。”
“把我殺了。”說著便將手中的長劍扔到了藺雪身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