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寒沒有多言，甚至也沒有過多的遲疑，當即又轉過了身子，拾起了地上的大衣，一揚手又蓋在了那女子身上。
林雨寒依舊是不知道女子最後這反應，到底是因為昨夜其受辱之時，柳仙兒一眾對其說了些什麼古怪的話，還是說隻是因為之前對自己的固有印象。一切都不得而知，而且一切也都不重要了。林雨寒尋了個地方將女子給葬了。
這麼諸番折騰，已然到了中午，林雨寒本來是想說去打個山羊、兔子、山雞之類的東西，可是剛想去找那漢子說一聲，結果沒走幾步，那漢子便就來催林雨寒去吃飯。細細一問林雨寒才發現自己當真是傻了，這是個山寨，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嶺，有的是存糧，甚至那廚房中還屯有現成的白麵饅頭。
肚子雖然很餓，不過沒吃兩口，林雨寒便就又沒了食欲。所幸一旁的楚毅倒是熱情又豪放至極，不住地給林雨寒夾菜，這般林雨寒倒也吃了不少。
酒足飯飽，林雨寒正要收拾碗筷……
“誒，不急。”楚牧卻是直接拽住了林雨寒的胳膊，又將其拽回到了座位上，道“我這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憋在我這心中許久了，卻不知該說不該說。”
“您問吧。”林雨寒回道。
“好。”那人點了點頭，道“你明明可以將柳仙兒、野姑婆他們都殺了，為何最後卻又要放了他們。”
林雨寒沒有答言，就這麼愣在原地，似是若有所思，又似是慌了神。
“隻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嗎？”片刻，又聽那人道“你可知道你這般是放虎歸山？他們休整之後定會卷土重來，你能防住他們一次，還能防住一次次？斬草須除根，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林雨寒依舊無言。
看著林雨寒這般，那人卻是微微一笑，道“林公子莫是想以德報怨，感化他們。”
“不是。”林雨寒答道。
“那是？”那人問道。
林雨寒再次思量片刻，轉而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了一人活，去殺五條命，不值得。”
“嗯？”一聽這話，那人當即一愣，連聲道“林公子，您怎麼能這麼想呢，您怎可拿自己與他們相比，他們是十惡不赦的人……”
“我也是。”不待那人說完，便聽林雨寒道，說著便就端起了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這……哎！”那人一聲歎息，簡直無奈“您去在意別人怎麼說幹嘛，大丈夫行於世間，自當時無愧於心，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何必去管那些閑言碎語，悠悠之口。韓非子有雲‘民智不可用，猶嬰兒之心也’。世人說你是十惡不赦之人，你便是十惡不赦之人？那世人若再說你坑蒙拐騙，奸淫擄掠，你難道還要去偷去搶不成？”
林雨寒就這麼微低著頭，盯著桌子前的地麵，一動不動，許久，都沒有答言。
而那人呢，看著林雨辰，一聲長歎，片刻卻又移開了目光，二人就這麼幹耗著……
“我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忽聽林雨寒道。
“嗯。”那人一愣，再次瞅了瞅林雨寒“你雖然沒有權利，但是天理有啊，王法有啊，他們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性命，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以說萬死難恕，人人得而誅之。而且你看他們臨走時有悔改的動向嗎？有稍稍認識到自己的罪責，過錯嗎？你這般不是救了一個人，是害了更多的人你知道嗎？若是作惡之人不繩之以法，不讓他們罪有應得，而是一味地縱容，那麼還有誰會守法，還有誰會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