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查探完畢,藍先生正待跑回去觀戰,才剛一轉身,就聽得那邊一陣驚呼,鬼仆們大呼小叫起來:“快,快鑽下去!”“拉住蓋子!”“快快!”
他暗叫不叫,飛奔過去一看,隻見“戰場”上隻剩下啞巴,小腿受傷還半坐在地上的捕夢者以及自己那三個鬼仆,其餘三人竟然不見了蹤影。
地牢裏一直在叫囂的人們也不在吵嚷了,那小窗戶口也早已沒了人影兒。
他見鬼仆們隻會盯著地上一個凹坑幹著急,連忙撥開他們上前一看,卻見那裏露出一塊一尺見方平整光滑的地板來,他伸出腳踩了兩下,那板子發出鏗鏘之聲,“鐵板?”他不太敢相信這裏還真有機關,連忙蹲下身去摸了摸,觸手堅硬冰冷,還真的是一塊鐵板。
“怎麼回事?老武和羅念桐他們都掉下去了?”他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問。
“不是,底下……底下一隻手……伸出來,一下……把他們拖進去……”其中一個鬼仆戰戰兢兢地道。
啞巴雙手抱拳,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捕夢者則非常不識時務的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扯著嗓子惡作劇:“哎喲,我的腳,我的腿,都斷了。痛死老子了。”他疼是真疼,不過還沒到哭爹叫娘的地步。不過瞎起哄,擾亂一下藍先生的思路罷了。
“哎喲,我的腦殼暈,啞巴你快來,幫我看看是不是剛才那個香把我腦殼熏暈了,你快去看那個香是不是還燃著的……”
藍先生斜眼撇了一下剛才悄悄點燃的藥香,果然不曉得被他們弄到哪裏去了,捕夢者還在那裏嘰裏哇啦亂叫喚。他不過是廷尉村的一個瘋子而已,堂堂藍先生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把板子掀開。”藍先生吩咐身邊的慌了神的鬼仆,語氣非常冷靜,看不出喜怒。
鬼仆們麵麵相覷,一出事的時候他們就合力扳過那鐵板,可是那玩意兒竟如焊在地上的一樣,根本無從下手。
啞巴素來看見藍先生就心裏硌應,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這會兒他更是一言不發扶起捕夢者,打算出去。
藍先生見狀,心隻有鬼,連忙喝道:“站住,不許走!”
啞巴嗤笑一聲,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他,眼裏全是鄙夷。這麼多年來,他見到他的時候從來隻有自卑和仇恨,何曾有過這樣的眼神。
藍先生不禁有些怒了,本來想把撬不開鐵板的怒氣一股腦兒朝他身上發泄,不過想了想,他決定忍了,“格瑞,你要去哪裏,你不怕等下我把羅念桐分屍了麼?捕夢者你說剛才的藥香熏得你腦殼暈,那我用他的屍油給你做長明燈?”
捕夢者嘴巴還想逞強,啞巴暗中捏了捏他的肩膀,他還是沒忍住,道:“哼,有本事你趕緊去拿,大爺等著呢!”
藍先生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就是怕他們走,所以才有此一說。“那好,你有種在這裏等著。要走你不是人日的!”
捕夢者哪裏經得起這般即將,連忙把啞巴往旁邊一推,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負氣道:“好,大爺我就看看你們這些兒子能幹啥……哦,我忘了,你們的那個很能打的老武也跟著掉進去了,記得到時候一起分屍,千萬別手軟了。不過您老要動手就快點,千萬別等到我頭發都白了,還沒找到他們。”
藍先生見他們完全不緊張羅念桐和雲可可失蹤的事,心裏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了,果然他們和地牢裏的人一夥,本來他們都應該是啞巴的人才對,“哎!怎麼就那麼大意,還以為他們都被洗腦了!以後不能這麼自負了!應該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可是這個大家是誰呢,他又有些犯難了,誰還能比他自己聰明呢!
不過他表麵卻表現得很輕描淡寫地,他淡淡地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好。”說完把三個鬼仆叫到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那些鬼仆聽完,個個臉上都現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捕夢者在一旁,氣哼哼地道:“裝什麼裝!又在說些啥子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捕夢者,你這麼大聲會嚇著大白和大黃的。”胡小白的聲音帶著鬼魅般的空靈,說上一句話,她就得喘上一口氣。
所有人包括藍先生在內都大吃一驚,藍先生雖然沒摸透她的來意,但見她一直隱而不現,以為她隻是來觀戰看熱鬧的,所以行事未有收斂。繁霞所有的人都對這個奇奇怪怪的女孩子有些莫名的害怕,胡壯是,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