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誰去探查軍情?”
寂靜的大堂被一低沉帶有威嚴的嗓音打破了,隨後又是一陣寂靜,宛如一潭死水,蕩不起一點波瀾。
一眾身著土黃色簡陋戰甲,腳穿陳舊土黃色戰靴,手拿劣質兵器的士兵們,各個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言,充耳不聞,如若石人。
“何人敢去!”
聲音略有不悅,音調猛然提升,震的大堂中的桌椅晃動不已,不斷發出‘哢哢’的聲響,似乎下一秒就會崩塌,瓦解。
坐在首座是一位身著金黃色戰袍,頭戴一銀色盔甲的將軍,威嚴的麵上浮現出一絲不耐之色,虎目掃視一圈,正待點兵,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何峰去!”
坐在次席一麵白無須,異常俊朗的男子,尖聲大聲叫道,聲音獨特,猶如公鴨嗓。
“哦?”
將軍應道,虎目望向男子。
隨即麵上多出一絲不滿,側過頭來望著男子:“風輕,為何又是何峰?”
男子對著另一俊俏異常的身材瘦弱男子指著,大聲:“將軍,何峰昨天和屬下打賭,然後他輸了,我們的賭注就是誰輸了誰去偵查。”
“真有此事?”
將軍望著男子道。
男子點頭:“是。”
將軍望向了對著男子怒目而視的何峰:“真有此事?”
不待何峰發言。
男子搶著說道:“將軍,昨日打賭的時候有很多人都看見了,也聽見了,他們都可以作證。”
說罷,回頭對著一眾其他士兵示意,擠眉弄眼。
略微機靈的士兵立馬醒悟。
機靈士兵立馬發言,他們可不想去偵查,立馬會意,戰爭將起,九死一生,特別是偵察工作,極為危險,是死亡最大的任務,沒人想去。
“將軍,昨日我們都看見了,是何峰輸了。”
“將軍,我昨天也看見了,的確是何峰輸了。”
“將軍,昨天我是裁判,的確是這麼回事。”
……
寂靜的大堂轟亂了起來,剛剛宛若石頭的士兵們紛紛化為孫猴子,好不熱鬧。
“好了。”
將軍敲了敲身前的桌子,發出當當的聲響。
轟亂的大堂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士兵們紛紛望向將軍,再次恢複眼觀鼻,鼻觀心的石頭狀態。
“我…”
何峰目視將軍,望見將軍那不可置疑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不禁想起前幾次的場景,無論自己如何辯解,最後將軍依舊讓他出去,不若不辯解。
這次的子虛烏有的理由有多蹩腳就有多蹩腳。
力量等於地位!
力量
何峰怒視著風輕,藏在袖子之中的雙手緊緊握拳,捏的哢哢作響。
隨後聽見大家左一言右一言的,無奈的歎了口氣,拳頭也鬆了下來,他明白,大家都不願意去偵查,幫扶風輕完全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戰爭將起,處處都是危機。
每次任務如同死神的親吻,稍稍運氣背一點就是掛掉的結果。
同時他不斷提醒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公子哥了,不能再那麼任性,更何況,那血海深仇…
隱忍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好,何峰聽令。”
將軍眼中閃現一絲無奈,隨後環顧一眾,望向何峰。
“是,大人。”
何峰向前跨出一步,略高挑的他站立在了大堂正中間,如同一高高的竹竿,但卻給人一種精煉的感覺,雙手抱拳望向將軍,顯得不卑不亢。
“速去偵查。”
何峰應了一聲‘是’,然後再惡狠狠的望了一眼男子,快步離去。
男子對何峰的怒意如若沒見,麵帶譏笑,望著何峰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聲嘀咕。
“一個低劣的肉修怎能配得上這麼昂貴的麵容,活該被派出去。”
“就憑你這低劣的肉修還敢瞪你風輕大老爺,簡直就是找死!”
“讓你得罪本大爺。”
“本大爺可是快要成為靈武者的人,到時候…”
望著何峰消失的身影將軍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
“都散了吧。”
將軍一聲令下,原本正襟危坐的士兵們頃刻間消失在這清冷的大堂內,唯獨留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風輕微笑著向將軍拱了拱手:“大人,屬下也去了。”
“嗯。”
將軍輕輕頷首,麵上多出一絲微笑,看上去很真誠:“去吧。”
風輕慢慢的朝著門外走去,神態倨傲,步態輕浮,麵上滿是勝利的笑容,整個人如沐清風。
望著風輕輕浮漸漸消失的背影,將軍臉上的一絲微笑猛然散去,眼中閃爍一絲厭惡,隨即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