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卻是以頭嗆地,磕頭不止。
“唔。。。”李顯雙目定定,確是久久而不語。
他畢竟是身居於高堂之上,所見者亦是軍中諸將士,平日裏隻見著諸將士們士氣澎湃,戰意高昂,隻意以為軍中之輩皆善戰敢戰之輩,而鹹陽城中百姓,個個富足,更是支持著李顯大戰。
所以,李顯就誤以為這大秦之百姓,確是全都支持著他征戰的。
然而,此刻,李顯才發現,原來他確是錯得離譜了,畢竟他常身居於高堂之上,確並不能夠去了解那些升鬥小民們的思維,而平日裏又末曾有誰與他說起這些。
輕歎一口氣,李顯確是頗有些意興闌珊。也確實,大秦國,雖然因著李顯的以商業貿易為本而富國強民,但是,五年來的連番征戰,確亦是使得大秦之國民死傷無數。
雖然還談不上十室九空,但是正如這趙佗所說那般,一家九子,至如今已經是戰死七人矣,如此而來,百姓們又如何能不厭戰。
“汝之三人,意以為當如何?”讓那趙佗歸於一邊後,李顯確複又問起了白起,王翦,李斯三人。
畢竟,眼前這三人,才是李顯乃至於這整個大秦國的真正支柱所在。
略一思索後,那李斯確是當先開口道:“斯意以為趙中郎之言甚善,大王當采納之,然與民休生養息當行,但征伐塞外樓蘭之勢亦不可停。”
“如今天下,關東唯剩九路諸侯於世,我大秦獨占半壁河山以坐守西南,前有大河相隔於外,側有虎牢雄關於內,而今又有這虎牢之外一場大勝而大傷諸路諸侯元氣,吾大秦自當坐守山河北岸,行那離間挑拔之計,以亂諸侯,爾後,乘此時,盡起馬步軍,攻伐塞外,滅蠻夷東虜,以去其隱患,保我河山不失。”
自李斯在東城外招賢館處,被秦王李顯直接提為黃門侍郎,爾後轉而出任軍師祭酒,再到現在的吏部尚書,一步步爬上來,雖隻三五年時間,但是李斯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小的上蔡胥矣,而是貴為一部尚書的人物,他的眼中,自然就會把升鬥小民慢慢的淡去,轉而隻存在著這若大的大好山河。
對於升鬥小民之苦,李斯此時之體會,已是大不如當年。
然而,此刻,經得這趙佗提起,李斯方才霍然驚醒。
百姓,厭戰了。
然而,隨著這兩年的發展,在靠近於秦國邊境處的樓蘭王國,因為少了烏恒國和大宛國這兩個同處塞外強國的掣肘而變得更加的如魚得水,發展是頗為迅速,若是大秦再不予理會,再過得三五年時間,這樓蘭國,怕又會成為第二個匈奴國,而變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樓蘭國,確是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所以,李顯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著要出兵去剿滅於這樓蘭國,可是一直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耽誤了,而直到最近,確又出了關外九路諸侯並伐於秦之事,李顯在狠心的掃滅了這一股威脅之後,樓蘭之事,確已經是變得不得不為。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如今隻在五年時間內,大秦國已經是生吞了包括魏,晉,韓,蜀,大宛,烏恒,這六國千萬萬裏的土地與百姓。
然而,大秦國當中,各戶吏刑部主官,確早有缺失,一直都是李顯自已在操持著,那又如何能操持得過來。前朝武昭王李思留下來的那些個屍位素餐之輩,又如何能幫得李顯?
然,比及呂不韋,百裏奚,李斯,等治世之文臣而被秦王李顯提拔於微末之間,重視於朝堂之上,顯化於世後,方才算是稍微得讓這政令得以通達也,然而,他們上得朝堂之上才有多久?
大秦國,侵吞得太快了,快到已經快有些消化不良的地步了。
所以,大秦國,也是該好好的休整休整了。
“公勝,博平以為呢?”李顯又把眼看往白起,王翦。
白起,王翦二人相視一笑道:“末將亦以為,與民休生養息之策,當行,然北征樓蘭之事,亦當迫在眉睫,當速行之,否則,以那樓蘭之發展速度,至時再行力剿之,怕是要多花十倍之兵力而不止。”
“唉。。。如此,孤且修書一封,致於關外言雙方罷兵而還,孤將親提大軍回師鹹陽,以鎮國都,王翦,白起,汝之二人,可願為孤提十萬虎狼而掃平樓蘭?”
“末將願往,定不負大王所托。”見得李顯主意已定,白起,王翦二將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