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亢也是“老手”,他問徐浩東如何與陳益波相處,分明是套徐浩東的話,探測徐浩東對陳益波的真實態度,因為他至今也搞不明白,徐浩東與陳益波的真實關係。
徐浩東也是狡猾,當然不肯輕易暴露自己。有人曾告訴他,在體製內,在處理同僚之間的關係時,不要輕易地心交給別人。
“老沈,你我都是市委書記,你不覺得咱倆與陳益波,是黨內分工的兩條線上的人嗎?”
“哦,什麼意思?你解釋一下。”
“咱們有這樣的權利,可以直接向省委三位正副書記彙報工作,而不必通過常務副省長,也就是,咱們可以不直接與陳益波打交道。”
“嗯,你的法對我很有啟發。”
“所以嘛,如何相處,不言而喻。”
“是這樣,但人家畢竟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像今來了,你我不得不見嘛。”
“這另當別論,人家出公差,你我不得不出麵。但我還是有原則的,像明一,他要跑不少地方,意思是要我陪他,可我明確告訴他,我有要事處理,讓正豪市長陪他。”
“真有你的。浩東,我大概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
“反正就是這樣,他管的是經濟工作,市長出麵足矣。”
“浩東,謝了。”
回到家裏,還沒上樓,徐浩東就看到家裏還亮著燈。
原來,嶽父嶽母還沒有休息。
“爸,媽,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嶽母聲:“兩個的剛睡。”
徐浩東哦了一聲,“不會吧,夜不休的毛病不是好了嗎?”
嶽父:“是這樣的,你下午在市經濟發展論壇上的演講,電視台現場直播,被倆家夥看見了,吵吵著要找你。你晚飯又在外麵吃,倆家夥還念叨你,還要拆電視機找你呢。這不,全家人哄著他倆,好不容易,十分鍾之前才睡著了。”
徐浩東笑了,“那個托幼所怎麼回事?老師們也不教教他們,拆電視機能找到人嗎。”
嶽母也笑了,“浩東,十五個月不到的孩子,老師怎麼教?他們能懂嗎?”
徐浩東笑著點了點頭,“爸,媽,你們辛苦了,快去睡吧。”
嶽父問:“你不想知道我們的研究結果嗎?”
徐浩東忙:“搞出來了?爸,媽,你們快來聽聽。”
嶽父:“根據大數據技術的分析,如果雲嶺市斷絕與美國的全部貿易,那麼,雲嶺市將有以下幾方麵的損失。一,年損失產值兩百二十三點七億元。二,企業損失利潤二十點三億元。三,稅收損失十七點五億元。”
徐浩東問:“理論上,不隻這點損失吧?”
嶽父:“浩東,在這其中,已經包括了你們的補救措施。比方,從美國進口的產品,你們能找到百分之九十的替代者。還有,出口美國的產品,能找到百分之七十的替代國。”
徐浩東點了點頭,“如此來,損失不大,沒有美國,雲嶺市也能活得很好。”
嶽父:“但是,就整個市場來,這是最初損失。兩百二十三點七億元的產值損失,會影響產業鏈的上遊和下遊,帶來更大的損失,甚至像蝴蝶效應那樣,波及整個市場。”
嶽母:“這一點,浩東肯定知道。”
徐浩東點著頭:“我知道。這兩百二十三點七億元,堪比在風平浪靜的水塘裏扔下的一塊石頭,濺起的水花會產生波浪,從此影響整個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