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幹淨的河流
Eye
作者：凱倫Q
你知道嗎，恒河，被譽為“世界上最幹淨的河流”。
瓦納那西是恒河沿岸最大的聖城，一輩子能到聖城住一次，是大部分印度人的心願。這裏原被叫作“加西”，意為“神光普照”。在瓦納那西域內的恒河全長六七公裏，沿線有64個台階碼頭。
它的上遊，是焚屍場。死去的人在次日會被用擔架抬出家門，身上鋪滿厚厚的紙花，由親友從家中一路抬去焚屍場，這樣的抬屍場麵，在瓦納那西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們就這樣從身邊一陣風似的走過，像是舉著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屍體被抬到焚屍場，會直接放到事先買好的木堆上，不同的焚燒木頭價格不同，焚屍場的周圍全是各種焚木場，窮人和富人的焚屍木堆有著明顯的不同，白檀木的價格，比普通的木材貴上甚至10倍。按照習俗，屍體會被裹上白布先放進恒河水中浸泡，拿出來後放回木堆，澆上火油。親友會繞著屍體轉圈唱經，在唱經的過程中，會依次把珍貴的木頭放到屍體上排列整齊，等到兒子和父親做完最後的告別，便開始生火焚屍，整個焚燒過程長達3個小時之久。女人，在這裏是不被允許的，她們的哭哭啼啼會擾了靈魂的轉世，拖住他們對世間的不舍。遊客，隻可遠遠地觀看，過多的好奇不僅是對亡靈的褻瀆，也極有可能會招來憤怒的親友一頓暴打！
在不少印度人心中，恒河便是這一世通往下一世的大門，能把自己的骨灰撒進恒河，是多少虔誠的印度人一生的終極願望，因此，來到恒河邊等死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佝僂的身軀每日躺在恒河附近乞討，苟延殘喘地拖著最後一點氣息，直到往生，當軀體灰飛煙滅融入恒河的一刹那，便是他們迎來幸福轉世的時候，在他們眼裏，隻有經過了恒河水的洗滌，才能將汙濁和罪孽徹底洗清，一達極樂便永生。
靈魂，真的在這燃燒下，開啟了下一世的大門嗎？
恒河的中遊，有不少垃圾堆積，常常會有婦人蹲在河堤上洗衣服，泡沫順著河堤朝下遊散去，祭祀花瓣、垃圾和沒有被帶走的白色泡沫浮在河堤邊的水麵上。有時候，成群結隊的牛會泡在中遊，炎炎盛夏，也隻有這裏能讓牛兒們感受到絲絲涼意，它們半眯著眼幾乎浸泡了半個身體在河裏，岸邊的台階上，是滿滿的新鮮牛糞。
恒河的下遊，是祭祀台。每年，幾百萬民眾會跳進恒河沐浴。每天清晨四點，下遊的祭祀台沿岸就擠滿了人，洗澡，刷牙，順便清洗衣物，他們迎著初升的太陽擁擠地泡在水裏怡然自得，全然不顧岸邊遊客的好奇目光，祭司站在高高的碼頭念經祈禱，手握熏香和搖鈴麵朝著地平線，一臉安詳，河堤上婦人們不帶絲毫走光地換好幹淨的衣物，洗完澡的老人們遙遙望著河中心沉思冥想，河中心的船隻越來越多，載滿手舉相機的遊客，遠處，太陽已經緩緩地脫離了地平線升起來了。
有人說，恒河是“世界上最幹淨的河”，說這話的是科學家。似乎因為恒河裏極高的含氧量使得大量厭氧細菌無法生存，又或許是細菌太多反倒互相吞噬使得恒河水並沒有眼見的髒，據說，大量的細菌，在恒河隻能存活3個小時，幾乎僅次於蒸餾水殺菌的速度。恐怕全世界沒有哪條河，可以自稱“幹淨”過恒河。常年在恒河沐浴和喝恒河水的印度人，百年古稀的數量龐大得叫人咋舌，全世界的科學家，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沒有人中毒，少有人腹瀉，卻孕育了如此多的長壽老人，他們甚至用超自然現象定義恒河的一切，所以，對印度人來說，恒河之水，就是聖水。
但聖水裏，常常會有屍體浮著。他們漂浮得離人並不太近，大多掛在靠岸遠一點的船下。在印度，孕婦、自殺身亡、祭司等等，死後是不能直接火化的。往生後，他們會被放到焚燒場做一係列的儀式，然後，係上石頭直接沉入河底。有時候，腫脹的屍體漂上河麵會掛在肉眼不太能看到的地方，水腫，腐爛，細菌像火山爆發一樣從屍體中噴湧而出融進河裏漂向下遊，不遠處，是正在洗澡刷牙的虔誠民眾。每每想到這，骨灰、屍體、垃圾、牛糞和各種人體排泄物，已經把原本聖潔的河流汙染得不成樣子，讓這裏變成了如今全印度汙染最嚴重的河流，叫人不敢置信。都市裏年輕一代的印度人早已沒有了聖河情結，可是來恒河泡澡的人，每年數量仍是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