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咖啡廳的門,手機就響了。莞原初拿出手機,屏幕上“張涼涼”三個大字尤其醒目。
“阿初,這次怎麼樣啊?我跟你說啊,這次那男方條件這麼好,你過了年就三十了都,再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呐!我告訴你啊,本宮這次可是花了最好的人脈……”手機裏傳來某人喋喋不休的話語。莞原初可以想象對方正踏著高跟鞋蹬蹬地往這邊趕來,不由得莞爾一笑。
“是是是,娘娘您啊是最大的功臣了。不過,咳咳,寡人這次又砸了。您也歇歇吧,這事寡人還是得慢慢琢磨。”
“阿初,都三年了,你相親都相了三年,連我兒子都要上幼兒園了,你還沒嫁出去呢!”
莞原初可以想象對方正氣的跺腳,不由聲音變柔了許多,“嗯,我知道了,娘娘你辛苦了,我請你吃飯,老地方見啊!”
“阿初……”欲言又止,想說什麼。莞原不由得有些好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某人竟然也有這個時候,“怎麼了?”
“阿初,叔叔阿姨都走了八年了。他們生前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找個可以依靠下半生的好男人,可是一眨眼你都三十了還沒嫁出去。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李世美呢?!那個渣男有什麼好的啊,我們家阿初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打得過小偷鬥得了流氓……”後麵再說的什麼莞原初早已聽不清,父母的影像在腦海裏閃過,母親的溫婉,父親的強勢魄力早已深深埋在心底,自己也早已不是那個在深夜裏獨自寂寞無助的初入社會的女孩。然而自己卻還依稀記得年少時的那個有著幹淨笑容的少年郎,記得整整十二年。
十四年前,高一時的莞原初初見那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少年--李梁。一向好學生的莞原初在高二時,早戀了。與李梁的戀愛是莞原初的初戀,跨越了整整十年。然而跨過了七年之癢,時光卻也一去不複返。莞原初以為青春年少時期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那個少年會和自己結婚,會一起過那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日子,會一起慢慢變老。甚至父母車禍去世的最悲痛的那一個月,也是他陪在身邊。李梁甚至在父母的墓前許下一生的諾言,自己在那個時候,覺得上天待自己還是不薄的,起碼自己還有他,還有整個未來。
但是,時光是最為殘酷的敵人,曾經的戀人也可以變為陌生人。二十七歲的那年,原本決定結婚的日子,卻隻得到了一封分手信,昔日的戀人成了她人的丈夫,甚至,成了一個孩子的父親。嗬嗬,當初為那個少女解開塵封的心的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什麼時候成長為了一個有著嬌妻有著孩子的所謂的成功人士?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拋棄了與他有著青春回憶,有著共同理想的那個人?莞原初不想去多想,約出來見麵時一句“她能讓我走的更遠,而且我對你早已不愛”就已經代表了他的立場。
時光帶走了青春,帶走了稚嫩,也,帶走了昔日的愛戀。唯有自己,傻傻地還在原地佇立,以為時光可以帶走一切卻帶不走人的感情。
一如納蘭容若所說: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涼涼的,嘴裏澀澀的。是眼淚。原來自己還沒有忘了他麼?嗬,莞原初你還真是讓我覺得羞恥呐,既然已經決定再相見就是陌生人,竟然還對一個有婦之夫念念不忘的。看來,自己的確要出去走一走,沿著父母年輕時的足跡,散散心,忘掉一切不可思議的感情。回來時,迎接一個全新的,充滿了朝氣的,莞原初。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莞原初下意識地向後轉身,可還沒轉身便感覺身體飛了起來,背後一陣陣劇痛。接著,頭好像磕到了地麵,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與此同時,辛未界,無涯山脈,次峰地下三千尺處,密室內。
一室之內,隻有滿地的複雜的陣法圖泛著淡淡的黃色光芒,在角落處,有兩人並肩而立。突然,陣法大放光芒,陣法中心處一白色巨蛹尤其閃亮,而那二人卻靜靜佇立,一動不動,但是近看卻可見其中一人的右手不停顫抖,而另一人則身軀僵硬,二人雙眼皆死死盯著那白色巨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