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隻感覺到了一陣頭暈。隨後便被那道士再一次地拎了起來:“新郎新娘二叩首,黃泉路上一起走——”那道士的聲音越發的尖銳刺耳一些,我的心也猛然揪了一下,然後又被那道士狠狠地摁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此時我看見身旁的那棺材蓋子嘣嘣的響了幾下,我想到興許是那個傻子在裏麵正在掙紮著,我已經顧不得同情他了,此時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一會兒說不準下場比他還要慘。
即便是我之前想的所有的逃生方法在現在看來都是不可能實施的。知道白家所做這件事情的人都在一旁守著。白家的家業比較大,所以雇一些幫手完全不成問題。
我扭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幫手們正在門口死守著,完全等不到空隙可以跑出去,我此時已經心灰意冷了,在這裏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任由他們擺布。
“新郎新娘三扣首,陰間相彙魂長留——”
那道士說完這第三句的時候,四周一下子蜷起來一股陰風來,那一個女人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裏,好像是全身都在哆嗦一樣,想必她也沒有想到這世間還真有這種邪門的事兒,我現在算是想清楚了,她之所以攛掇著讓白鄭天那個的傻兒子成為“容器”給他死去的大兒子借屍還魂,其實心裏的目的就是鏟除白家的這兩個威脅,我方才已經察覺到了她時不時地摸著自己肚子,想必是已經有了身孕,若是這個傻兒子還活著,那麼日後的遺產自己也會少分得一些。
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興許是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於是在此一搏,我看著白鄭天冷笑道:“你也真是夠糊塗的,瞎了眼睛不看清楚現在的狀況,這個女人明顯就是想讓你的兒子都死掉,好讓她肚子頭懷的那個孩子繼承你所有的遺產!”
這也許是我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了,若是此時白鄭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下一步我已經可以料到自己一定會被那道士殺死。
雖說白鄭天是生意人,但是這腦子卻怎麼也轉不過彎兒來。聽我這麼一說,他先是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那女人,隨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不是,你別聽這個死丫頭說,他是看著自己快要死了,這才想要胡言亂語的迷惑你!”那女人聽我說完慌忙擺了擺手解釋著,隨後她惡狠狠地看過來,張牙舞爪地想要直接掐死我,嘴裏罵罵咧咧的,但突然被那白鄭天拉住了。
“我信你。”
僅此三個字,我便被直接判了死刑。
“看這高人作法,四周頓時就陰風陣陣,所以我覺得這一定是我兒的魂魄回來了,此時我定然是不可為亂了心智的,道士,請做法吧。”白鄭天說要這句話再也沒有看向我,似乎是覺得心中不安,畢竟這也是殺人的事情,所以他不敢看我。
“你相信鬼魂,那再好不過,我死後也不會讓你們白家安寧!”
我究竟倒了什麼黴,我才十八歲剛剛高考完啊,我馬上就要步入大學了,馬上就可以解放了,我可以脫離那個惡毒的繼母,可以自己生活……
可是……
正當我心中悲慘的命運而唏噓的時候,門廳旁邊掛著的那黑色的大花和兩個蒼白色的燈籠開始亂晃起來,好像是不知哪裏來的陰風吹動著,又好像是有很多小鬼拽著搖動。
正是此時,站在一旁的那女人終於按捺不住地低聲喘著粗氣央求著那道士趕緊動手將我殺了好結成冥婚。
我也不知那道士是哪裏請過來的騙子,他此刻就站在我的旁邊,兩隻手抓著我的肩膀。我可以感覺到他全身也在微微的顫抖著,隻是因著那大袍子,所以旁人根本看不到,我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想必是他之前坑蒙拐騙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番景象,如今第一次見著景象顯然有一些慌張。但是在白鄭天的麵前,他還是要故作鎮定一些,不能夠表現出來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想看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把閃亮的匕首,隨後另一隻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而與此同時,腹中的風更加的飄搖不定,而且在這大廳之中,那些桌子上麵所有的香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燃盡。
那道士本就是個騙子,自然沒有見到過這份恐怖詭異的景象,終於,他再演不下去了,手抖著將那刀子掉在了地上,那女人也發現了這怪異的景象,尖叫了起來。
同時,我感覺到了耳邊傳來的一陣竊竊私語,想要去聽,可也聽不清那些私語的聲音,想要去聽的時候那聲音便拉遠了,就好像中間隔著什麼東西一般。
但突然間,我似乎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深沉而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