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眸光一閃,不由冷笑:“這普天之下什麼樣的人沒有?要找像我這樣的人,很容易。”
“要是容易我幹嘛還浪費錢要你去找!不滿你說,當初我就覺得你就是幹爹要找的人,可細想你是男子,就將念頭打消了。”墨宮胤有時候也挺厭惡玖月傲慢的樣子,可有身份的人總要有些架子,她眼睛灼熱的凝著玖月,語氣沉重了幾分,“這件事對他來說,特別重要。務必麻煩閣主多費心了,一定要幫我找到他的女兒,完成他最後的心願,不然他死也不會瞑目。”
“你幹爹怎麼了?”玖月聽到最後,臉色驟然一變,眼底閃爍著一絲焦急的光芒。
墨宮胤終於見到他有其他情緒表現了,便擰緊眉認真道:“他生病了,一種罕見又難治得病。就連子世神醫也說,命不久矣,最多隻有……這麼時日可活了。”說著抬手比劃伸出一個指頭出來。
玖月垂眸瞥了眼她比劃的手指,暗自猜問:“十年?”
“錯。”她搖頭道。
“一年?”玖月微微錯愕,挑眉回答。
“錯。”她還是搖頭,然後吐出:“是一個月。”
“什麼病?”玖月語氣更顯得有些著急了,連她自己都未發現。
墨宮胤在心裏暗暗竊喜,玖月已經落入自己的套,見她著急的神色,自己也故裝出鬱悶悲傷的表情,歎道:“癌症,惡性的,隨時都可能會四腳一蹬,一命嗚呼。”說罷,兩手一攤,倒是一臉挺無奈的樣子,可心底深處卻在賊賊的笑。
玖月聞言不由的蹙緊眉,抿唇茫然的說:“這病聞所未聞。”
“都說了很罕見,你當然沒聽過了。為了滿足幹爹最後的心願,閣主你就多費心了,錢不是問題,就怕是錢都解決不了,就真的是問題了。”墨宮胤沮喪著個小臉,越說越離譜,要是雲涯老頭知道她在這裏咒他死,他非氣得想扒掉她的一層皮。
玖月一時楞住了,垂眸沒說話,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沒關係!墨宮胤願意等,她抿唇淡笑,雙手撐在桌子上,盤坐半天腿都麻了,她不由的動了動,伸伸腿,撐撐腰。
沉默會兒,玖月抬眸望著她,再問:“你確定他要找的是女兒?”
“非常肯定。”墨宮胤停下動作,也是一臉很認真的重重點頭,“所以你目標,外貌都明確了,找起來也容易多了。”
“殿下,請恕玖月多言?,還請殿下可否告知你幹爹的真實身份?以便於我多一條信息尋找。”玖月又再開口謹慎的問了一個問題。
這次,墨宮胤毫無隱瞞,直接道:“他是崖峰山雲涯先生。”
她懷疑玖月就是女扮男裝,甚至他就是雲涯要找的人。也許將此消息透露給他,讓他自己去尋找真相,她也算是解決了一件事情。
“知道了,謝殿下。有了這條信息,我回盡快給你答複。”玖月不知她心裏所想,得了想要的答案,沉悶的臉上淡然輕笑,恭手道。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墨宮胤嘿嘿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件事,望著玖月,“對了,定金的事,可逗暫緩一段時間,我最近在湊銀子。”
隻要陸朝安哪裏有消息,她就有錢了。
“定金的事殿下不用著急,看在子世神醫的麵上,就不必付了事成後直接付尾款即可。”玖月淡淡的看著她,說得一臉的雲淡風輕。
“不是吧!這麼好?那你們定金一般付多少?”墨宮胤得意的笑了笑,有關係就是爽爆了,直接走後門。
“三千兩。”玖月淡定笑了笑,仿佛三千兩銀子在他眼裏根本不算錢。
墨宮胤一聽,驚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什麼?這麼多?你怎麼不去搶?”
坑貨,竟然要這麼多?
玖月淡笑不語。
墨宮胤冷哼一聲,?跳下坑,擺了擺手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此事就拜托你了,我還有其他事,就此別過,有消息記得第一個傳給我。”話落,屋裏已經沒她的影子了。
玖月怔怔的坐在原地,抬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下來,露出一張半毀的臉,那是被像什麼東西咬傷的,整整在左邊臉上殘缺少了一塊。
手指輕輕撫著自己臉上的痛處,凹凸不平的傷疤下,蘊藏著太多痛,眼睛微微一紅,呢喃細語:“如果你沒丟下我,這傷也不會被狼咬傷……”
眸底彌漫的全是恨意,痛意,不甘。眼淚溢出眼眶順著那殘缺不堪的臉頰而流下來,像一根根針狠狠的紮在他的心上,苦不堪言。
就因這張醜陋的臉,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擁有不了。
離開十裏村的時候,墨宮胤在門口看見玖月的屬下,便像他索要了一匹馬。
墨宮胤沒回宮,而是去了龍族,龍族每個城都有聯絡點,但真正的地點卻是在偏於南京城北邊處地下暗道裏,這是一件很隱秘的事情。很多人都認為龍族其實就是一個種族,應該像一個鎮一樣有子民,有田野,可這些東西早就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