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四溢,夕陽無限,偏近黃昏。滿樹桃花在初春的微風中搖曳,美的攝人心魄。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香凝,你,真的變心了嗎?
顏冰的心揪的很疼,他怕,真的很怕。一向無敵的常勝將軍,這一次,內心卻怕到了極處。他怕失敗,那會讓他死在她的手裏。
他真的很想見她,又很怕見到她,怕她愛另外一個人。
他不願相信外麵的流言蜚語,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如果她沒有變心,為什麼一直不回來,一直躲著他。一年以來,他一直在找她,都沒有消息。直到半個月前,皇帝在朝中稱,探子來報,畀國國君栗逝新納了一個女子,寵愛有加,直接封貴妃,賜號“凝”,將從北岸抵達首都汴京,而且隻有一小隊隨從,途中有個峽穀,是很好的追刺之地。
如今,畀國與奘國實力相當,兩國皇帝,誰都有吞噬他國,一統天下的野心。奘國昏君也不例外。畀國並無甚強候補君團,國君一死,必大亂,屆時,天下收入奘國囊中便是輕而易舉之事。然,奘國國君便更可夜夜笙歌,日日把酒,不必有擔心畀國來犯的憂患。而且,那位,凝妃娘娘,是位絕色佳人啊,又怎麼能錯過?
皇帝努力掩藏住自己的奸笑淫蕩,以最端莊最嚴肅的神態,探討他的“軍火大事”。顏冰緊鎖著眉頭。
凝妃娘娘,是她嗎?
還是僅僅隻是同名呢?
他安慰著自己,這個讓自己都覺得可笑的理由,卻真的讓他麻痹著相信了。
他寧願相信。
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能放手。
他要去看到事實。他主動請求出征,香凝在他生命中消逝了一整年,他要去把她找回來。哪怕,這一去,他便回不來。他也要去見到她。
太陽一點一點的沉下去,美妙的光暈也在一圈一圈的消失。天色一層一層的暗下去,風一絲一絲的吹起來。有點涼,涼到他的骨髓裏。
“好冷。”香凝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的摟住他,來給自己取暖。可是溫度還不夠似的,她輕輕褪下他的白衫,披到自己身上。
“你!”顏冰氣的本來慘白的臉一下子紅潤了,“哪有像你這樣自私的!”
“反正,你又不會被凍死啊,再說了,給女生衣服不是紳士風度嗎?”
好冷,真的好冷,穿著厚厚鎧甲的顏冰,還是初春的天氣,卻比那天大雪夜,隻著一件內衫的他冷的多。
就要見到那個所謂的凝妃娘娘了,是她嗎?
“好好休息,你每次都這樣,不肯好好歇著,明天馳騁沙場會有力氣嗎?你要是死了,我就要守寡了。”
香凝總是那麼自私,卻讓他那麼溫暖。
如今,你可曾想起我,你會不會擔心我,會不會怕守寡,嗬,如今,我死了你會守寡嗎?應該他死了,才是你守寡的時候吧,若你真的是凝妃娘娘……
顏冰不願再想下去,他隻願執著的相信,相信她還是愛他的……
顏冰額頭的冷汗被風吹幹,緊緊握著的手也慢慢鬆開。她是愛他的,還是愛他的……
顏冰深深吸了一口氣,往帳篷走了過去。
月亮已經升了起來,明晃晃的,金燦燦的,掛在空中,給大地染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輝。襯著滿天星星的閃光,很美卻很淒清。
他很孤獨,沒有她的聒噪,這裏很冷清,跟家裏一樣冷清,雖然都有很多人。
兩天後,峽穀。
天氣極其的惡劣,大風呼嘯,黃沙侵襲。細細小小的沙粒被風卷著,吹打著戰士的鎧甲,發出窸窸簌簌的聲響,襲入戰士的眼中,迷蒙了他們的雙眼。戰士們忙不跌的搓揉著眼睛,埋怨後退之聲不絕於耳,一時間完全亂了軍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