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燃燒夢鄉(1 / 2)

第二天春亮來到金店,工作人員用試管把容器內的液體滴在金錠上,不一會兒,冒出少量泡沫。望著忐忑不安的春亮,工作人員搖著頭說道:“小夥子,你被騙了!”恍若晴天一聲霹靂,頭腦“嗡嗡”響,春亮呆若木雞,是否該去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繼而便自責起來,如果不是當初財迷心竅,就不會陷入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陷阱之中。其實這個騙局的前後,仔細想來,露出很多破綻來,如遺書塵封瓦罐多年,其中的油墨也該揮發殆盡,可他的遺書卻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味;中年男子缺錢買車票時,為何不叫家人從銀行彙款過來等等。春亮隻能歎息被貪婪蒙蔽了雙眼,或許“花錢買個教訓”是對他最好的心裏安慰。

“妹妹坐船頭哦---”二狗子提著海王酒瓶子,引吭高歌。“當當當”幾聲,二狗子爛泥般的身子癱軟在地上,酒瓶甩出幾步遠。他勉強爬了起來,滿是汙泥的雙手在衣服上狠狠地擦拭幾下,又捏了捏全身所有口袋,癟癟的,再把口袋翻出來,可憐巴巴地望著“翻白肚”,喃喃自語道:“又沒錢喝酒了!”二狗子便踉踉蹌蹌地來到春亮家,幾個尚未幹農活的老漢阿婆坐在藤椅上邊搖著扇子邊看電視。

話說二狗子,年齡三十好幾了,是村裏一個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人,平日裏好酗酒,無所事事則專幹偷雞摸狗之勾當。身上的皮膚如同抹了一層煤泥,亂蓬蓬的頭發成了虱子的樂園,嘴邊時常招來一群蒼蠅,破爛的衣服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黴味,指甲裏能養活一棵小草。

“去去去,滾開點,臭死了!”佛招捂住鼻子罵道。話說這佛招,約莫三十來歲,無嗣,是村裏的一潑婦,平時專愛占人小便宜。

“你——怎麼——不滾開點,這——這又不是——你的家。”

“二狗子,你就少喝點吧,我看你真是今日有酒今朝醉啊!”劉大爺苦口婆心地勸誡道。

“你——懂個屁,這叫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二狗子逞強地應和道。

“你都是有娘有子女的人啦,還把自己當光棍!”林秀說道。

“他隻顧著自己喝醉吃飽,哪會擔心他母親和女兒的死活?”桂英說道。

“像他這種人,老婆跑了,簡直就是活該!”佛招喝道。

“你——也別得意,你也有那一天!”二狗子以牙還牙道。

“你——”佛招禁不住怒指道,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

“別跟他瞎扯了,我們看電視。”劉大爺從中調和道。

二狗子坐在小矮木凳上,看了會兒電視,覺得沒趣,便左瞄瞄,右瞧瞧,轉動的眼神定格在床上的一件外套上,口袋略鼓,心裏來樂了。二狗子假裝坐在床上看電視,右手卻悄無聲息地往口袋上移去。“獵物”到手後,二狗子又去村店買一盤茴香豆,一瓶海王酒……

過了幾天,二狗子的錢花的空空如也,便又去春亮家捕獲“獵物”。來到屋裏,看到梅蘭尚在,暗思忖道:“這下可不好下手了!自從上次錢不見了以後,梅蘭就多了個心眼”。因此二狗子手腳不敢亂動,透過窗欞瞅著溪邊戲水的鴨子,三月來不知肉味,涎水在嘴裏不停地打轉,一股念頭在腦海中醞釀而生。

晚上九點多,二狗子趁黑摸到鴨窩門前,一看,門鎖了,二狗子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鎖猛砸幾下,“啪”聲門栓摔落在地上,推開木門進去。恰巧佛招上茅廁路過鴨窩,看到門半掩著,凝神細聽,裏麵似乎有動靜,便欲前去察個究竟,恰逢二狗子手裏提著鴨子的脖子出來,兩人撞了個正著。

“嗬嗬嗬,你的鴨子跑了,我——正幫你抓進去呢!”二狗子厚著臉皮笑道。佛招一看是二狗子,他除了幹偷雞摸狗的事還能安好什麼好心?再想起前幾天咒罵自己的事兒,舊賬新賬一起算,頓時毛發樹立,脖子撐得粗漲,罵道:“你這狗賊,敢偷我的鴨子!”立即衝了過去。二狗子趕忙把鴨子扔在地上,死命地跑,可是佛招哪肯罷休。由於天黑慌不著路,二狗子被一塊石頭絆倒,摔在路上,佛招跑過去與他扭打在一起。附近的村民聽到動靜紛紛提著電筒跑了出來。

“搞什麼東西,住手!”佛招的丈夫屠夫三用電筒照了下,認出了自己的老婆。話說屠夫三,是村裏殺豬宰羊的屠夫,米八個兒,滿臉胡茬子,全身橫肉,家有八兄弟,排行第三,村民故稱他為“屠夫三”。

“這二狗子偷咱家的鴨子!”佛招用手死死地拽住二狗子的頭發。 “我非打死這個狗賊不可!”佛招蠻橫地罵道,伸出拳頭往二狗子臉上猛揍過去。骨瘦如柴、弱不禁風的二狗子哪經得狂風暴雨般的襲擊,疼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屠夫三見狀,強行把他們拉開,說道:“大家裏裏外外都是同祖同宗,什麼事不好好說卻要廝打起來,成何體統!”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語,佛招方才罷休。

微弱燈光的餘暉下,隻見二狗子的頭發被拽出了血,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全身上下除了淤泥還是淤泥,模樣甚是淒楚。佛招下手也忒黑,撒潑到如此殘忍的地步,讓大家不寒而栗。眾人皆散後,二狗子尋思道:“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偷羊不成反惹一身膳。今天的運氣也真夠差勁,真是活見鬼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捂住腫得馬蜂窩似的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