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七大姑八大姨彙聚一堂。海峰仰靠在沙發椅上抽著悶煙,而梅蘭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看這陣容,看這架勢,春亮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海峰邊磕著煙灰邊憤怒地說道:“怎麼就生了他這個敗家子!”梅蘭低沉地說道:“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發火有啥用?”海峰說道:“早知道是這樣,一出生就該溺死他。”梅蘭埋怨道:“你這話說得好寒磣。當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而你卻一心摸索養殖什麼土倫(專業術語稱為竹鼠),還想成為什麼村裏脫貧致富的帶頭人,孩子的事情就撒手不管了。所以浩天會成今天這樣,你也脫不了幹係。”海峰應和道:“這事能埋怨我?農村裏哪個不是男主外女主內?我要是像二狗子一樣天天憋屈在家裏,啥事都不做,你就滿意了?”梅蘭嗔怪道:“我不是反對你主外,關鍵是你啥技術都沒有,還搞什麼養殖,一場病下來,一窩土倫全死了。錢沒賺到,還倒欠一屁股子債。”海峰搖著頭歎道:
“庸俗,真是庸俗,跟你沒法溝通。”大姑勸和道:“大哥,大嫂,你們現在抱怨來抱怨去,也不能把事情給解決了啊!”海峰答道:“這不是抱怨的問題,是你嫂的思想太固執,強得跟蠻牛似的,拉都拉不回來。”梅蘭沒有過多的精力來跟老伴費口舌,索性把頭轉向一邊,懶得去搭理他。
“爹,你急匆匆地把我叫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春亮詢問道。
“昨晚你弟弟一夥人在夜宵城跟另一夥混混發生口角,隨後雙方大打出手。結果浩天把對方一人連捅5刀,導致他腹部、結腸、左腎等多個部位損傷。傷者已被送進醫院重症病房進行全力搶救,而浩天已被關押在看守所,將接受法律的嚴懲。”海峰說道。
“被打傷的那夥人是哪裏的?”大姑父問道。
“好像是北橋人吧。”海峰說道。
“被打傷的那個人傷得怎麼樣?”二姑問道。
“出了好多血,當時就送進醫院了,應該傷得挺嚴重的。”梅蘭說道。
“浩天有沒有受傷?”三姑父問道。
“他的額頭被鐵棍砸傷了,流了一點血,其他倒沒什麼。不過像他這種人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該,沒什麼好可憐的。”海峰說道。
“現在公安局那邊怎麼說?”大姑父又問道。
“自從得了風濕後,我的腿腳就不靈便了。春亮剛請假回來。所以我就叫海濤先去趟縣城,具體情況他應該更清楚點。春亮,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二叔,看下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海峰說道。春亮來到院子裏,撥通了二叔的電話。聊了幾分鍾後,春亮回到屋內,彙報道:“傷者已經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至今仍昏迷不醒。傷者家屬要求法醫進行了傷殘鑒定,鑒定結果為重傷一級。醫療費初步估計是二十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