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敵自遠方來
優秀的殺手,會在人最放鬆的時候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就好像很多電影裏麵演的那樣,很多人夜襲的時候喜歡選擇淩晨1點半,那是人最困最想睡的時候,注意力不夠集中,警惕性最低。
所以,對於最不容易出問題的時機,吳畏卻是最重視。
從邊城已經出發了足足三十六天,受南明公主的馬車速度所限,他們每天隻前進100裏,從盛夏走到了九月末的秋季,八月十五那天他們停留在一個小鎮上休息了一天,吳畏興致大開還借著客棧的廚房親手做了幾籠月餅,送了南明公主幾個。從邊城集市買來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從吳畏手裏接過還冒著熱氣的月餅,臉上一抹粉紅怎麼掩也掩不住。
在邊城,黑營是每個待字閨中的少女的夢中情人,更何況麵前的這位還是將軍家的義子。南明公主拿到月餅的時候也有些詫異,詫異的並不是這食物本身,而是吳畏居然會有這麼一手男人不該有的本事。
君子遠庖廚,看來他不是君子。
就這麼一路折騰著,幾千裏路慢騰騰地一路行來,距離都城金陵不過隻有一天半的路途。據報,金陵禦林軍已派了千人小隊前來接應,再走個半天,隻怕就能在路中間打上照麵了。隻希望禦林軍的馬匹不要像電視裏演的那般蠻橫,不然到時候刹不住車,兩邊撞上可就有些不美。
吳畏吧唧了下嘴,黑營騎兵披的可是重甲。
一般來說,很少有殺手願意在這個時間段出手,畢竟這裏距離金陵實在是太近了。禦林軍正在路上,就算是再出色的殺手,一旦被纏住,哪怕不被這悍不畏死的黑營給幹掉,隻怕也會被浩蕩而來的禦林軍銜尾追擊。
這可是在中州帝國的腹地,怎麼可能跑得了?可吳畏不這麼想,這一路走來,除了小溪邊那一波死士,居然沒再出現任何一點波折。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誰都知道這位公主有多重要,誰不想在這時候給龐大的中州帝國一點難堪?更何況,這公主本就是天下年輕修行者中的佼佼者,隻派10個普通死士就來刺殺,未免也太不夠嚴肅認真了。
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會是漫長的平靜。不是因為局勢本身就那麼安詳,而是有人在蓄力。猛虎撲食,求的是一擊必中,前次10名死士的突擊,更像是某種程度的試探。
現在,他們已經千裏迢迢地來到了金陵城下,就算黑營士兵真的是鐵打鋼鑄的,也已被沿途的風塵磨去了當初的銳利。而這時,又正是人警惕性最容易放鬆的時刻,吳畏找不出對手不在此時 伏擊的理由。
“公主陛下,我想我們應該加快行程了。”
吳畏微微地欠身,隔著馬車的布簾向裏麵的少女行禮。
“哦?三十多天來,你一直神色平靜,處理自如,為何在金陵城下,反而突然如此謹慎。”南明公主本身就是個被軟禁的角色,自是沒多少發言權,吳畏的詢問更多的是一種尊重,但讓她好奇的是,這個奇怪的少年,到底又是察覺到了什麼非比尋常的氣息。
“陛下,越近金陵,我們的警惕越放鬆,將士的體力也下降的越厲害,就算黑營精銳冠絕天下,也不可能保持全盛時的戰鬥力,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我敢保證有人在前路設伏,我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我在邊境和韃靼人廝殺了多年,卻依然活著,所以我絕不允許自己在都城之下喪命。”
吳畏說完,不等馬車內有更多的回應,已經布置下去,他們的隊伍要加速了!而就在他們剛剛提速策馬飛奔的時候,在道路的中間,卻出現了一抹暗紅的顏色,那是一件紅色的僧衣,。
“戰備!圓陣!護衛!”吳畏也正在提速,卻不得不將馬的速度突然降了了下來。他很想策馬奔騰,將那個穿著僧衣的和尚踩成肉泥。可惜,他知道這次出手的,必然不再是普通的死士,而是修行人。
他們的隊伍裏,隻有南明公主一個修行人,而想殺掉修行人,就隻有修行人能辦到。
或許黑營也可以辦到,但天下隻有一個黑營。
在聽到吳畏警訊的同時,黑營士兵已經飛快地下馬,20人結成圓陣,以各自馬匹為掩護,從容地護在了馬車周圍。蛋蛋此時也在圓陣之內,眼珠咕嚕嚕一通亂轉,也不知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