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淺淺呷了一口茶,拿著碗蓋的手鬆開,碗蓋碎裂在地上。片刻之間,書房中便多出了十來道黑影,刀光晃過蘇墨的側臉。
薑相國站起身來,對那十幾個將刀尖對準了蘇墨咽喉的黑衣人斥道,“大膽,都給我退下去!”
黑衣人悉數收了刀,都退了下去。
蘇墨慢慢放了茶盞,挑眉,“養得出如此身手的影子殺手,還有誰敢說相國辦事不力?”薑相國轉身,欠了身對蘇墨行禮道,“家奴沒見過世麵,不懂規矩,望侯爺見諒。”
蘇墨站起身來,抬手將茶碗打翻在地,“家奴不懂規矩,你一國之相難道也不懂規矩?朝中曆來嚴禁豢養殺手,你難道不知?”
薑相國臉色越發暗沉,雙膝跪下,向他叩拜,“老夫曆來對朝廷忠貞不二,隻是劣子管教不嚴,才會做出此等法禁之事……”
“你也不必拿你兒子做擋箭牌,這麼大年紀了,多難看!”蘇墨冷撇了他一眼,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架在他的脖頸上,“這劍是父皇欽賜的斬臣,對犯法之徒大可先斬後奏。”
“侯爺若是想動搖大夏朝廷,隻管動手。”
蘇墨冷笑,收了寶劍,“同相國玩笑而已。”俯身扶他起來,在他耳邊沉聲道,“死士之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這批死士一個不留的送去戰地,編入墨軍,以後別再犯這樣殺頭的事就是了。”
他在薑相國肩上輕拍了拍,笑道,“薑明宇倒是個可用之才,也一並編入我墨軍,副帥一職空著,就與他做了,相國意下如何?”
薑相國眼角抽搐,恨得牙關咬緊,這分明是要扣他兒子去,以防戰亂時他篡位謀權,不過他卻沒有反駁的理由,隻能跪下謝恩,“多謝侯爺看重,小兒跟隨侯爺征戰,必能成器。”
“明日便將死士送入邊境墨軍,三日後我親去查點,若是數目不對,我可要來問相國要人的。”
兒子在他手上,薑相國也不敢違逆,低頭道,“這個自然,請侯爺放心。明日小兒便隨同一並去往邊境。”
“這倒不必,他可隨我一同乘車,也免了旅途辛苦。”
“多謝侯爺。”
蘇墨抬手,隨意擺了擺,淡聲道,“不必送了。”人已經出了門,揚長而去。
薑相國慢慢起身來,自然有人迎了上去,將他扶住,他卻甩開那人,冷聲道,“叫明予即刻來見我。”
這一聲嚴厲,驚得屋頂的飛鳥撲了翅膀飛上了天,卻正正落在了西廂房的房頂。
金小銀剛睡醒,就聽見房頂上的鳥叫聲,悶悶不樂推開窗,朝著天空無限憧憬——要是自己也有翅膀可以飛就好了,她可真心不願意跟這個侯爺再有什麼瓜葛。且不論他對她屢次進犯,就是想到茗倌那一層,她也真心覺得要跟這一類的人保持距離。
心裏七上八下,腦袋有些疼,渾身都沒力氣。近來特別容易乏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血的緣故,她已經習慣了不去想這些,活得過今天,她就爭取活到明天。
呆呆望著天空,天色也不早了,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好餓。抬起小手揉了揉瓜瓜叫的肚子,抬眼正見外麵一個丫頭路過,她便出去讓那丫頭給銀杏帶個話,今晚怕是沒有時間跟她聊天了,明早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