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銀不記得她叫金小銀,隻記得她叫莫妗,是燕國的公主。這個人難道是認錯人了?她無辜的眨眨眼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琥珀雙眸在她的眼中尋不到一絲熟悉,隻能見到滿眼的陌生,心底頓時一緊。果然如子瑜所說,那些過去,她都忘了麼。終於還是忘記了他麼……因為不夠深刻,所以……她隻記得那個叫子瑜的男人?
“我姓蘇,單名一個墨字,書墨的墨。”蘇墨重新介紹自己,心底卻是一陣冰冷。
金小銀眨眼,呆呆的看著他,因為除了子瑜哥哥外,她再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了,記憶中她好像還認識一個長得比子瑜哥哥還漂亮的人,雖然她記不清那人的長相,也記不清名字,但她卻認得不是這一個。
蘇墨想問她記不記得姬蘇夜,但他終於沒有開口,如果她忘了,便忘了吧,若她沒忘,也大概不願聽人提起,畢竟是因為那人,他與她才落到這一步。
“你的衣帶裏有一些東西,摔下來時都碎了,待我複了原,再給你。”
金小銀看著他,唇角輕輕一笑。他見她笑,心底的緊張才鬆開,卻仍舊不敢走得太近,畢竟對她來說,他隻是個陌生人。
“聽陌衿……嗬,聽子瑜說,你身子裏的毒漸漸開始消解了,再過一兩年,或許也能回複正常人的身體。”
金小銀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幹巴巴的眨眼,他一時也再找不到別的話說,一時尷尬。
她覺得有些困,眨巴眨吧眼睛,就閉了眼,睡過去了。
蘇墨知道她睡得深了,才走近了,坐在床沿,抬手拂過她的麵頰。這張臉,如今已經滿是瘡痍,他落下時再不濟也有內力護體,筋骨傷得不重,隻是裂了些淺傷口。她不同,雖然他用盡了全力護著,畢竟她是常人,筋骨盡斷不說,身上的傷口深深淺淺,不下百處,臉上也有十來道傷疤,雖然慢慢也能結痂,靠著子瑜的醫術,不會留下痕跡,但現下也是滿目的傷痕,看來尤為心疼。
伸手輕輕拂過她的唇,一時間心裏止不住的憐惜,她看起來那麼的疲憊,唇上也沒有血色,整個人就好像一尊瓷娃娃,碰一碰,也怕會碎了。本以為他們都會葬身穀底,卻沒料到撿回這一條命,自此以後,索性當自己是個死了的人,身份地位都可以拋卻,他已經決意再不與她分開,無論是以什麼身份都好,會一直守在她身旁,到老到死。
正到這裏,外麵子瑜端了湯藥進來,熱氣很快氤氳了整間小石屋。蘇墨起身來,讓開,子瑜卻示意他坐回去,將藥碗遞給他,“待她醒了,藥也涼了,你喂她飲下罷。”
“你……不介意?”
子瑜默然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經被蜘蛛的汁液染成墨綠,他順勢將茶飲下,放了茶碗。
“這寒毒母蛛,泡水飲下,卻反有驅寒的功效,倒叫人意想不到。”蘇墨也是學過一些醫術,但畢竟與醫界第一人“木一”相比,還是相去甚遠。他聞了聞手中的藥,也大概知道用了什麼藥材,才知道天下能開出這樣的藥方的人,果然是神醫。
“若我猜得不錯,你找到我們,是因為情蠱的緣由吧?”蘇墨淺淺嚐了嚐藥水,並沒有苦澀的味道,反倒微微回甜,不愧是一流的製藥手法。
子瑜默認,當日他本不願與她種下情蠱,他知道她心裏戀慕的人並不是他,情蠱卻必然將兩人的心神合而為一,若他不是她所願陪伴的人,那這情蠱隻是她的牽絆而已。但後來留夷卻找來,告訴他她命在旦夕,隻有這一個法子能救她,他才讓留夷種下了情蠱的另一端在體內。本想著遠離她,不介入她的生活,那日情蠱卻忽然發作,牽引他到了這穀底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