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凝心一路疾行,繞過主殿,從側麵小路登上雪峰,然後直奔天池方向。天池是雪山派的門派重地,平常弟子根本無權進入,所以平日裏天池並沒有人把守。行了大約盞茶功夫,天池已近在咫尺,隻見天池周圍花團錦簇,鳥語花香,而池中卻寒氣逼人,不斷的朝外冒著冷氣。池水至清,但卻看不清池中情形,寒氣襲來,沁人心脾!
東方凝心將天殤背到池水旁邊,看著仍舊昏迷的天殤,想了想,低聲道:“得罪了,為了救你的命,我也隻能這樣了。”說完,慢慢的褪下天殤的衣衫,脫下天殤上衣的一瞬間,東方凝心已經從剛開始的羞澀變成震驚,隻見天殤的身上已經滿是傷痕。手臂上至少已經中了三四劍,骨頭已經露了出來,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多少完整的皮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二十多個。東方凝心心中驚奇的不是他能活下來,而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承受住如此多的劍傷而不倒下。
因為有些地方衣服已經黏在了傷口上,等到東方凝心一點點把天殤的衣服脫下時,已經浪費了半盞茶時間。東方凝心慢慢把他扶起進入池水中,天殤疼的有些皺眉,嘴唇不停的哆嗦。
東方凝心暗道:“池水藥溫度太低,他受傷這麼重,這樣下去不行啊!”東方凝心此刻已經全身浸泡在水中,看到天殤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顧不得自己的矜持,伸手將天殤摟入懷中。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一般,至少我們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因為我們不想美好的事物沿著以後的發展而渙散。
不知過去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隻是一眨眼的時間,等到天殤被疼痛刺激醒來時,首先聞到的是一股雪蓮般的清香,慢慢的睜開眼的瞬間,天殤有些震驚。似乎是感覺到了懷裏的人的蘇醒,東方凝心猛然鬆開手,臉上泛著紅暈,結巴道:“你你你醒了。”天殤咳了一下,身上的疼痛更加明顯,微聲問道:“這是在那?”東方凝心理了理額前的長發道:“這是在雪山派,我帶你來這裏的。”天殤道:“謝謝你救了我,其他人呢?”東方凝心道:“放心吧,他們都沒有事了,你就安心養傷吧。”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天殤依然是在水裏那麼站著,東方凝心離他有幾步遠,也是渾身泡在水裏,看著一旁。兩人之間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被一陣腳步聲打破。
東方凝心細耳聽去,急忙道:“快躲起來,有人來了!”情急之下,那有地方可以躲藏,不及多想,東方凝心急忙把天殤按在了池水中。
緊接著,不遠處走來一個中年女子,也是雪白的衣裙,肌膚如雪,身姿綽約,絲毫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是曾去伏魔山的晨陽。兩人焦急的朝池水這邊張望,待看見泡在池水中的東方凝心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晨陽率先問道:“師姐,你可回來了,急死我了!我剛才去你房裏看到有血跡,急忙找來師父,你是那裏受傷了嗎?”東方凝心並未答話,努力裝出沒事的樣子看著中年女人,然後微聲道:“師父!”中年女人赫然便是現任雪山派掌門靜若,她先是仔細看了看東方凝心臉上的表情,然後點了點頭道:“凝兒,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來天池了,是受傷了嗎?”東方凝心道:“啊,師父,我不小心受了一點小傷,所以就來天池了,情急之下沒有跟你稟報,還望師父恕罪!”晨陽接著關切道:“師姐,你沒事吧,傷在那裏了,嚴重嗎?”
靜若頓了頓,轉頭道:“晨陽,你先下去吧!”晨陽還想說些甚麼,但看到靜若的眼神,隻得點頭,然後對池水中的東方凝心道:“師姐,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看著晨陽遠去,靜若道:“池水中的人,現身吧!”聽得此話,東方凝心還想要辯解什麼,但天殤已經從水中露出頭,看著岸上的靜若道:“天玄門弟子貿然來此,還望靜若掌門恕罪,此事和東方姑娘沒有任何關係,還請不要責罰她。”
東方凝心著急道:“師父,他被地煞門的人追殺,受了很重的傷,我們不可以見死不救的!”靜若冷聲道:“那你知不知道葉掌門已經廣發伏魔令,本月十八日問罪天玄門的事情啊?”“什麼?”兩人齊聲喝道,靜若接著道:“你跟正道和地煞門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但我雪山派素來不惹江湖爭鬥,今天,我就當沒有看見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話已說完,天殤拱手道:“那在下告辭了!”說完,慢慢的站起身,隻見他身上的傷口依然還是皮肉還是鮮血淋漓,隻是臉上已經有了血色,靜若看了一眼,便轉頭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