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下來,天氣越發炎熱起來。
尋也又不禁取了些雪水遞給布紅桑,盤算著幾時能到達沙漠。太陽也越發耀眼起來,不同於雪原的濕潤,這裏是包裹著寒風的幹燥。
布紅桑笑眯眯的收起身上的狐裘,尋也也自顧的褪去了也順手遞給布紅桑,一並收拾了。
——“再過幾天就是沙漠了,到時候,水可是太重要了。”
——“謝謝,嗬嗬。有你在真好。”
尋也笑著回望著布紅桑。可就在布紅桑轉身的刹那,那笑容又迅速淡漠下來。
有我在不好,傻丫頭——尋也心想。
再過一個山丘就是典型的黃沙漫天了,現在腳底的地也已經是灰黃一片了。
尋也就地而坐,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布紅桑聊起來。
——“誇父族以前沒有自己的文字嗎?我看現在哪怕是日出塔經或是你寫的字,都是簡體漢字。”
——“哦,也是有的,但很久很久以前就沒人用了啊。也漸漸就忘記了。”
——“你說當時誇父族的人們怎麼不往西邊走,要往東邊走啊?”
——“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啊。”
——“那怎麼不去月亮升起的地方呢?”
——“月亮也從東邊升起嗎?”
——“誰知到,今天又沒月亮。”
……
翻過了最後一個山丘,終於是,看見了滿目黃沙。
沙漠地帶吧,憑心而論並不大,否則誇父族人不得死完了?大概至多也就七天左右的路程,等到了日光岩,漸漸地,環境就好些了,再走上個一個月也就到日出塔了。
布紅桑此時是充滿了豪情壯誌,很豪邁的握緊尋也的手,喊道:“一定要堅持走下去!嗷嗷!”
尋也有些無奈,心想,但願如此吧。
很快,到了第二天,布紅桑就再也豪壯不起來了。終究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受得了這等辛苦?便發起了熱,一天晚上,燒的迷迷糊糊了要喝水,卻把罐子一扔,等尋也發現時,整整一罐子水,全撒沒了。
眼下就剩一小罐了,眼前卻還有個病號,到了第四天,水已所剩無幾。以尋也的速度,剩下的水足夠她到達日光岩了,可身邊還有一個急需水的病號,這點水怎麼也不夠了。
加上這次尋也走得慢,已是隊伍的最後麵,更何況,哪怕身邊就算是有人,尋也也絕不會去討水喝的,再說了,人家給不給還是問題呢。誇父又不是天堂,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你沒有本事,餓死也活該,沒人會看著你弱小就可憐你,把自己視若珍寶的水給你。
尋也暗自生氣起來:好你個布執鎮,一點良心都沒有,讓自己女兒受這罪。但轉念一想,不還是因為自己嗎?都是因為自己去年表現得太英勇了,所以布執鎮就不樂意了,就像當年自己去了巫勒山,也硬要布紅桑也去“鍛煉鍛煉”一樣。憑你一個自幼的了天花的低賤女子都取得這《日出塔經》,這不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嗎?我們家布大小姐也是自幼練習挽弓搭箭的女中豪傑,豈能給你比了下去?
可在當時,自己又哪會考慮到這些?但轉眼,就立刻不一樣了,有點脫軌的故事情節就這麼閃現了,不,是正式上演了。
又過了一天,因為缺水的原因,布紅桑的病是越發嚴重,對於誇父族人來說,黃沙比起雪原則是更艱難的也就在這裏,連株植物也是罕有,根本沒辦法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