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以後,銀邊昏睡了七天七夜,少年看著沉睡中的銀邊,不知道應該為她感到慶幸還是不幸。
陽光灑在銀邊白皙的麵龐上,幹淨的一塵不染,少年擺弄著銀邊的發絲,怎麼看,這個女孩兒都這麼普通,怎麼看,這個女孩兒都不像是承受著水音之夢接班人命運的掌權人,隻因為她熱愛音樂嗎?可是熱愛音樂的人有很多呀,少年看著滿天的星鬥,如果玉婆婆變成了一顆星星,她是否看到了,如此痛苦的銀邊。
“不要,不要!”銀邊猛地睜開眼,汗珠浸濕了她的衣領,她的身體因為害怕而劇烈的顫抖著,久久的,她的眼前都閃現著一絲血光,一個人影緩緩地倒下。
“不要。”銀邊的聲音慢慢的恢複平靜,又緩緩地睡去了。
少年安撫著銀邊,思考著未來。
過了很久,少年感到臉上癢癢的,一根羽毛映入他的眼簾。銀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少年。
“你是誰?”銀邊微笑著詢問。
少年一愣,隨即笑了,“啊,姐姐,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綠祺,大家都叫我綠。”
銀邊擺開頭,“是嗎?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銀邊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看綠祺。
“是呀,那天下雨。”少年忽然停止了說話,“你?”“你不記得我了?”
“是呀,大哥哥。”
綠祺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麵前的銀邊,“你叫我大哥哥?”
“是呀,我叫銀邊,玉婆婆叫我邊邊,隻有玉婆婆可以這麼叫我的,連我哥哥木嶽寒我都不讓叫的。還有,嗬嗬,我未來的夫婿可以這麼叫我。”銀邊說著,嘴角掛上一絲微笑,陷入了無盡的遐想中。
綠祺伸出手指,點了銀邊的睡穴,綠祺把手放在銀邊的脈搏上,他父親是藥仙,為她看病因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銀邊的思緒混亂不已,她現在的心智也許隻有五歲而已,可是,也許這對於別人是壞事,可是對於銀邊,是好事也說不定。
“綠祺大哥哥,你在幹什麼呀?”不知何時,銀邊走到綠祺的身旁,看著他擺弄著手中的孔明燈。
“你醒了?小銀邊,你有什麼願望想讓大哥哥幫你實現嗎?”綠祺忽然明白了扮作老婆婆的雪巫的感受,過去他都是叫銀邊姐姐,衝她撒嬌,向她任性,現在轉換一下位置,還真是無比的不習慣。綠祺想著,吐了吐舌頭。
“我想和大哥哥在一起。”銀邊調皮的眨著眼睛,“我不想回水音之夢了,玉婆婆出去了,讓我一個人和木嶽寒呆在一起,我怕他,他總是冷著臉,也不說話。嗬嗬,於是我就逃出來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獅子,一定是你救了我吧。對不對,對不對?”
綠祺聽著銀邊的訴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記憶?
銀邊看到綠祺不作聲,輕聲抽泣著,“大哥哥,你也好嚴肅呀。”
“嚴肅?”綠祺笑了,隻要和她現在是在一起的就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他才不去想呢。
不過,銀邊是第一個說他嚴肅地人呢。
綠祺回過頭,身子微微的挺直,他的眼神停在銀邊灌溉茅草屋旁玫瑰花的雙手上,曾幾何時,就是這雙手讓他有了生命,就是這雙手,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啊!”銀邊的手指淌了血,鮮血染紅了漆黑的土地。
“怎麼了?”綠祺焦急的用嘴吮吸著她留血的手指。鮮血滴在玫瑰花瓣上,順著柔嫩的花瓣滑落。
“你踩到玫瑰花了。”銀邊推開綠祺,焦急地查看花朵的傷勢,玫瑰花看來是修複不了了。
“我討厭你。”銀邊自從那件事之後好久都未曾和綠祺說話。
綠祺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星輝,輕輕地歎著氣,她的記憶沒出現偏差時,他可以任性的叫她姐姐,他可以理所應當的衝她撒嬌,她生氣了,他也可以繼續氣她,繼續捉弄她,可是現在,綠祺不知道。
“救命呀!”
銀邊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猛地驚醒沉思中的綠祺,那種預感很不好,綠祺感受到了本不該由的氣息。
“放開她。”綠祺推開銀邊的門,看著倒在床榻上昏睡的木銀邊,而屋內已空無一人。
一個聲音響起,“獨孤綠祺,你會後悔的。”那個聲音的主人笑了起來,笑聲令人不寒而栗。“背叛者......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綠祺輕輕地重複著這個詞彙,早在他決定去找木銀邊之前,雪巫就已經勸過他,他也知道他早晚都要死。可是如果不去找到,他也許當時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