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我怎麼都無法入睡,身上的傷在隱隱的疼,更疼的是頭,因為想的太多。想讓自己安靜下來,逼迫自己不去多想,可是紛亂的思緒,在這種情形下,沒辦法停止。
站在茅屋前,從門縫看向外麵,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警,應該是巡邏的隊伍,之前聽傅雨生說過,原始森林到處都有警察和武警巡視,加上對森林的陌生,想逃跑,幾乎不可能了。
對於逃跑,我已經基本不考慮了,再一次嚐試著回憶過往幾天的經曆,現在就算不想知道“寒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必須要知道,隻有這樣才有離開的可能。然而,最終的記憶還是停留在被綁入森林,最後來到草灘上,然後記憶戛然而止。
突然,我想起來,傅雨生說來到草灘後,我主動逃跑,最後跑到了草灘。可是我自己的記憶中,是吳東城讓我獨自往前走,甚至可以說是逼迫,在那種環境下,才不得不往前走。我還清楚的記得吳東城說的話:“你,到最前麵去,不準回頭,一直往前走就是。”
到了傅雨生那裏,為什麼成了我逃跑?
當時吳東城、張輝、吳麗麗三人都在場,是三人聯合起來欺騙了傅雨生?還是我的記憶出現了錯誤?可無論怎麼回想,這段記憶,記得很清楚,就是吳東城讓我獨自往前走。然後張輝三人都消失了,我隻能戰戰兢兢往前走,走了幾分鍾,就到了草灘,當時還以為是一片小平原。無論怎麼呼喊,都沒有人回應。
如果草灘附近,一直有警察和武警巡視,一定能聽到我的呼喊,可是傅雨生說的,在草灘找到我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從未聽到過呼喊的聲音。
兩份截然不同的東西,到底那一份是真,那一份是假?又會不會都是真的,隻是中途我又忘記了什麼?又為什麼會遺忘?
即使是遺忘,也不應該出現另一份記憶,而且還如此記憶猶新。如果這份記憶不屬於我,一份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能記得如此深刻,深刻到每一個細節都能描述出來嗎?
我又一次回想進入森林那一刻,不斷的重複回想那一時間段,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感覺很重要的東西,腦海閃現了一個身影,隻是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感覺很重要?
我再一次回想,從接到警方電話的那一刻,仔細回想每一個遇到的人,張輝?吳東城?吳麗麗?傅雨生?王瑞?羅天?這六個人,是我記憶中見過,並且知道了名字的人,是哪一個讓我感到重要?
記得剛才腦海閃現模糊身影的時候,隻是回想被綁架那一天的事情,傅雨生也說過,為了不打草驚蛇,在抓捕的時候,並沒有派出大隊伍,隻有由張輝、吳東城、吳麗麗三人。而這三人,和自己記憶中的人一樣。
既然是被綁架那一天的回憶,傅雨生、王瑞、羅天三人就可以先排除了,張輝、吳東城、吳麗麗三人中,會是誰?又或者,還有其他人出現了,隻是被遺忘了?我又一次將記憶回放,綁架的情形曆曆在目,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一直沒有看清楚正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