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的攙扶下,我還是來到了草灘,此刻的草灘很亮,無數的手電筒光線彙聚,格外的刺眼。來到草灘的第一刻,我的視線就穿過層層的人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顧建雲,滿頭鮮血,早已看不清楚麵容,可我就是能確定,那就是他。
顧建雲眼睛一直睜著,有些空洞,沾染了鮮血,泛著紅色,完全不像是人類的眼睛。眼睛就那樣睜著,一動未動,連瞳孔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有死不瞑目的人,才擁有這種眼睛,恐怖又帶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但是顧建雲還沒有死,醫生正在極力搶救中,就在土坑旁邊進行救治,他身體的傷,已經無法移動了,如果回到專門治療的地方,絕對會死在半路上。一直以來,莫名其妙的這麼多人出事,隻有顧建雲沒有死,這個線索,警方不願意這般中斷。我終於又看到了傅雨生、羅天、張輝三人,三人對我的到來很是警惕,盯著我的目光,像是獵人正瞄準獵物。
我被帶到了土坑旁邊,距離顧建雲隻有一米之遙,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情形,身體上鮮血和泥土早已混合一起,已經分不清彼此。腦袋右側可以看到白色的物體,不知道是不是腦漿,這也是他的致命傷。
顧建雲還能恢複清醒嗎?我有太多的疑問想問他,也許他能給我一個解答,脫離這無邊的苦海。
“你對顧建雲的事情怎麼看。”王瑞突然來到我左側,向我詢問。
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應該怎麼看?想要我怎麼看?一直被關在屋裏,這次能證明我的清白。我選擇了沉默,隻是靜靜的看著搶救中的顧建雲,腦海中不斷閃現他說的三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去想,到底代表著什麼,有著什麼隱藏的含義。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王瑞沒有催促,反而耐心的述說著事情的經過。
顧建雲昨晚從我那裏離開後,就直接回到了住的地方,白天以身體疲倦的原因,請了一天假。可是晚上顧建雲的哥哥顧建兵回到住所,發現顧建雲並沒有在,詢問了身邊的人,並沒有人看見,於是顧建兵就四處找尋。顧建兵也是護林員,對於原始森林並不陌生,在原始森林呆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死亡草灘的詭異,不知不覺中就朝著草灘的方向找尋。原本隻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想到真的在草灘找到了。
此時的顧建雲就躺在最中間的土坑中,渾身是血,身上還覆蓋著一層泥土。顧建兵拚命的呼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顧建兵連忙呼救,正好有一隊警員行進在草灘附件,聞聲而來,立刻通知了警醫。警醫迅速趕來,顧建雲不宜移動,於是選擇了就地搶救。
聽完王瑞的講述,我看向左手邊,那裏有個年輕男人,正緊張的看著搶救的顧建雲,兩人的模樣還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顧建兵了。自己的兄弟隨時可能死亡,緊張是正常的,此時的我和他一樣緊張,也害怕顧建雲會死去。顧建雲死了,誰來給我解答?也許我是自私了一點,但是處在這種環境中,不自私就隻能等死。等待死亡的痛苦,比起直接死亡更折磨人,我不喜歡等待,尤其是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