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天亮了,光線照射進來,原本就毫無睡意的顧建雲起身,一刻也不願意呆在帳篷裏,從未感到如此壓抑過。
今天終於沒有聽到章桑桑的急切呼喊,顧建雲心中的陰雲散去不少。出了帳篷,發現安文就睡在火堆旁,還將左麗抱在懷裏。火堆早已經熄滅,安文身體不時顫抖著,應該一晚上都沒有回帳篷。從安文的種種表現,顧建雲不願意相信他就是殺人凶手。
顧建雲看向草灘,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這片死亡草灘,讓他莫名的害怕。忽然,他看到了章桑桑,靜靜的躺在那裏,像是睡著了。章桑桑絕對不會睡在草灘上,還是死亡不斷的地方,一定是出事了,顧建雲立刻往那裏跑。很快來到了章桑桑身邊,人早已冰冷,不知道死了多久。從外表來看,沒有傷口,神色也還正常,稍稍呈現紫色。
“出事了,快來。”顧建雲這才想起來叫人,他怎麼都沒想到,第三天的驚呼聲來自自己,還是為了前兩天驚呼的章桑桑。
聽到呼喊聲,楊平、顧建兵、趙傑先後出來,楊平和趙傑站在一旁看著,神色有些陰沉,卻看不到有多少痛苦。反而是顧建兵跪倒在章桑桑屍體旁,撫摸著她的臉,溫柔中滿是痛苦,眼淚都下來。
又死了一個,每一天死一個,什麼時候才是盡頭?為什麼又是在草灘,是故意將章桑桑移過來,還是這片死亡草灘,就是第一命案現場?
隨著章桑桑的死,其他人連分析屍體情況的能力都沒有,更別提找到什麼線索了。人會是誰殺的?顧建雲懷疑過顧建兵,隻是找不到理由,兩人關係越來越親密,正是蜜月期,完全不可能殺她。
會是安文嗎?昨天章桑桑一直指責他是殺人凶手,所以懷恨在心,對她痛下殺手。而且安文一直睡在火堆旁,如果是其他人殺了章桑桑,一定會有動靜,他不可能一點都聽不見。昨晚一直沒有聽到安文的呼喊,顯然不正常。
“一定是安文,一定是他。”顧建兵突然嘶喊起來,認為安文是凶手。
安文還是躺在火堆旁,完全沒有關心章桑桑的死,顧建兵去將他揪起來,整個人還是不清醒,神色明顯不對。眼見顧建兵要動手,顧建雲連忙上前,將他拉開。顧建雲觸碰到安文的身體,滾燙,應該是發燒了,還很嚴重。以安文現在的狀態來看,有能力殺人嗎?何況至始至終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顧建兵也發現了這一點,沒有繼續糾纏安文就是殺人凶手,喊道:“這裏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我立刻就走,誰要是攔我……”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是威脅意味十足,顧建兵說話時目光始終停留在楊平身上。隨著安文的虛弱,楊平的態度最重要,他同意了,沒有人能再阻止。雖然趙傑反對離開,但是他絕對不是顧建兵的對手。
隨著左麗、章桑桑兩人的死,楊平的態度早已不再堅定,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隻是,趙傑還是反對離開,態度比起昨天的安文還要堅決,絲毫不在意顧建兵的拚命態度,有種隨時奉陪的意思。
顧建雲越來越看不懂趙傑,從一心想離開,到突然不願意離開,是什麼讓他有如此大轉變?已經死了三個人,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顧建雲做不到這一點,第一次發聲支持離開。三對一,趙傑不是楊平,一點勝算都沒有,但從他神情看不出一絲害怕。隻是看著顧建兵,然後一個冷笑,那笑容很冷,比起冬季的寒風還要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