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並不是沒有聲音，可以聽到茶具碰撞，以及茶水流動的聲音，隻是王瑞沉默下來，好像他眼中隻剩下泡茶，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我還在想著曹陽的事情，他因我而受到懲罰，我很想求情，在調令還沒有發下去之前，還有改變的可能，隻是一旦請求，必定要用某些東西來換，比如不再去觸碰某些秘密。我要怎麼做，堅持還是妥協，想從王瑞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可他隨意平靜的臉，加上他的沉默，讓我心都沉寂下來。
“有個案子，你去查查。”還是王瑞先開口，他突然從茶幾下的隔層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麵前。
從進入辦公室，到王瑞來到茶幾旁，沒有看到他手中拿著文件，可見他是有備而來，這才是叫我來的真正目的嗎？
打開文件，裏麵有八張照片，並不是想象中的文件。每張照片都是死亡照片，其中都是一個死人，男女老少都有，死狀各不相同，有的淒慘恐怖，有些看起來很祥和。從照片上的背景來看，死亡現場都不在同一個地方。
這些死亡照片放在一起，肯定是有某種聯係，剛才王瑞已經說了，是一個案子讓我去查，正是證明了這一點。
“說說你對案子的看法。”王瑞還是那般冷靜，好像眼前的死亡案子不算什麼。
從照片來能看出案子的情況嗎？我心懷懷疑，但還是仔細去看照片。第一張是一個老人，男性，六十歲左右，死在公交車站旁，身邊沒有血跡，能看到的身體部位，沒有傷口，他左手還拿著一個小藥瓶，藥瓶上字跡太小，看不清楚上麵到底寫著什麼。
年紀大，沒血跡，沒傷口，又是在公交車站，還是白天，應該是突發疾病而死。
第二張照片，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臉部朝地，左手幾十公分的位置有一個菜籃子，後腦勺位置有血跡，血跡已經幹涸，仔細去看，能看到一個小坑，像是被利器重擊所致的傷口。照片的背景是在一條小道上，四周有圍欄，可以看到一個標誌：施工現場請勿靠近。而離婦女兩米位置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石塊上還有血跡，仔細去看能發現石塊是花崗岩，常用來樓房外裝飾。
裝滿菜的菜籃子，施工工地，帶血裝飾用花崗岩。中年婦女應該是買菜歸來，途徑工地的時候，被上麵掉落的石塊擊中後腦勺，當場死亡，然後正麵倒地。
第三張照片，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全身血跡，整個臉都模糊不清，距離小孩三米外，有一輛小麵包車，車頭深深凹進去，還沾滿血跡。在車的左側，有輛玩具汽車，看著還是嶄新的。
從小孩、小麵包車、玩具車三者之間的位置，加上車頭的凹痕及血跡，不難得出，小男孩玩具車丟棄在馬路上，然後跑去馬路想撿回來，被突如其來的小麵包車撞死。
第四張照片，一個年輕女子，大約二十來歲，濃妝豔抹，臉部有青紫，上衣淩亂，褲子已經褪到膝蓋，下體可以看到白色液體，應該是精液。女人身處小巷中，從拍攝照片的光亮程度來看，是早上七點鍾左右，那麼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