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李景明見多識廣,他何嚐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咽下口唾沫,心裏或多或少的產生了幾分讓人瘋狂的意圖。
上帝也瘋狂啊!
他拚命讓自個冷靜下來,瞥眼看了對麵的蔣正一眼,心說這小子倒真識貨,取出來的第一個袋子寶貝全是金子做的。
他滿屋子掃視了一遍,最大最惹眼的,是一個銅香爐。它的造型最精美,鋥亮鋥亮的。
它的形製是敞口,頸矮而細,扁鼓腹,三鈍錐形實足,口沿上置獸形耳,銘文年款在底部。在爐外底,有四個大字,“宣德年製”,楷書款,結構嚴謹,字體也規整。
這是傳說中的宣德爐嗎?那可是價值連城的稀世之寶啊,天!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打電話給胡馨文,看她能不能論證。
電話一接通,他就驚喜無比滴說道:“睡了嗎?!親愛的。”
所謂撿到寶就是這樣子啦!何況,是一屋子的寶貝。
請容許人家失態。
胡馨文很快接了電話,高興地說:“沒呢,在房間看書。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興奮,怎麼,撿到寶啦?!”
“還真是撿到寶了……還不止一兩個……你上次過來的時候,我帶你去樓下的井邊,還記得不……這不,因為近期可能會調走,我剛剛和蔣正把它取出來了,東西了太多,大大小小的,百多件應該有吧,都放在房間裏……我對古董沒有你懂得多,半桶水都談不上呢,很多東西根本不認識。”
李景明忐忑而激動。
“是嗎?!開什麼玩笑……”胡馨文在那邊尖叫著,“都有哪些寶貝?你給我拍照,然後發彩信。細部拍照哦,就像我拍官帽椅那樣的。
“我的天,我太激動啦……等會,這第一件就是宣德爐,看起來蠻像的。我拍成照片,現在發給你。”
李景明的語音都快走調了。
於是,胡馨文掛了電話,等著接收彩信。
不一會兒,她打電話進來了。
李景明一秒鍾都不想多等,連忙問:“看了照片啦?怎麼樣啊?”
胡馨文的聲音尖尖的,說:“我看了,也看到了我們的床單……它現在真的在你床上?可了不得,它很符合宣德爐的特征,因為……一是原料多,除銅之外,還有金、銀等貴重材料加入,所以爐質特別細膩,呈暗紫色或黑褐色。二是煉次繁,一般爐料要經四煉,而真正的宣德爐要經十二煉,因此爐質會更加純細,如嬰兒的肌膚,從黯淡中放出奇妙的光澤。
李景明歡天又喜地,說:“你看了底款沒有?東西對不對?宣德爐不是隻有一件真的、在故宮嗎?依我看,它色彩融於內質,如同美麗的女子,其肌膚柔滑細膩,惹人撫弄,手感特別舒服,就像你的……”
胡馨文見他這麼說,有點急了,搶著道:“你給我打住、屋裏有人呢……這是因為宣德爐放在火上燒久了,色彩燦爛多變,如果長時間放在火上即使扔在汙泥中,拭去泥汙,也與從前的一模一樣。如果是偽造的宣德爐,即使用火培養數十年,一旦脫火,則形容枯槁,別說在井裏放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