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俐的心裏可不樂意了。
“哼!多姿多彩。小哥,你想開染坊呀。”她騰出手來,推了推眼鏡,表現出極力的不滿。
“哪有。”李景明很無語。其實,真不是。
這時有一個信息跳進來。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一看,是曾瑜的。
等回到了家,李景明才安靜地坐下來,給她回信息。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這是揮手相送的驪歌,是李叔同即將棄世出家的前奏曲啊。
世間唯有別離多。
何俐一把奪下他的手機,不由分說地把他綁走了。
是夜。
戰場破曉,鼙鼓再起。
一直睡到八點,兩個人才慵懶地起來。
“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個小饞貓,把我珍藏多年的小魚幹吃得骨肉無存。”李景明攛掇著說。
“嗷嗷!”何俐扮出一個大臉貓,呲牙張爪。
動手把一片狼藉的戰場,收拾利索了,他們才快快樂樂地出門去上班。
這時,李景明已是滿血複活。
他見何俐並沒有把車開往北郊,有點納悶了。
“你這是去哪兒?”
“婦唱夫隨吧。”何俐滿麵春風。
她真的去買了竹笛。
二把竹笛。有款有序,一看便知,這是名家製作,選料精良,做工考究。李景明讓店家貼好膜,試了試音,有大G和大A。很滿意,每根講價到五百。
之後,他們倆直接去了山門街上。
工地上,熱火朝天。
曾平戴著紅色的安全帽,正在現場指揮。二台混凝土罐裝車交替著輪流卸貨,幾個民工在曾平的組織下,操縱著振動機,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你來了,哥,給你介紹一個人”,曾平看到李景明,走了過來,“這是石材廠的胡老板。他特意過來看看場地。”曾平給他介紹一個矮胖矮胖的人。
“歡迎歡迎,辛苦啦!”握手的時候,李景明看他的雙手布滿了老繭,知道這是一個務實的漢子。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是一種快樂。
“不辛苦呢,我們是吃這門飯的。書記才辛苦,您多方奔走,做的是功垂千秋的大事情,自然是功德無量呢。”
他看來沒少交際,口吻倒是圓融。
“胡老板得知我們為老百姓在做公益的事情,大發慈悲,材料費減半,二萬六,包安裝。哥,怎麼樣。”曾平介紹著洽談的情況。
“噢!好啊!你們先到辦公室喝喝茶?”這意外之喜,讓李景明很欽佩他的大義。
李景明沒想到,這事兒居然給曾平辦成了。這是東成西就啊!心裏大悅。
“不了不了,向書記學習。現場辦公,更不務虛。”胡老板遞給他一支煙,見他搖手沒接,就掏出那一張草圖來。他們一起走到街頭,牌坊預立的位置。